周氏纤细身躯剧烈的颤了颤,急急的道:“皇上恕罪,臣妇并非有意欺骗老爷,只是当时,臣妇并不知自己有了身孕……”
“就算你不知有孕,你总知道自己失贞于人了吧,可你并没有向慕容家说明真相,而是以不洁之身嫁入了镇国侯府,还敢说不是有意欺骗?”皇帝厉声质问,低沉声音里透出的浓浓怒意,惊得周氏面色惨白,伏在地上,‘咚咚咚’的直磕头:“皇上明查,臣妇和老爷的婚事,是臣妇父母做的主,臣妇根本无法拒绝……”
“那你大可以将真相告诉慕容家,让他们取消婚约!”皇帝目光幽冷:可事实却是,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以残破之身躯嫁进了镇国侯府,欺骗了慕容健十四年,还让他白养了十四年的儿子,若非慕容健撞破了她和魏进贤的私情,她的欺骗还会再继续下去……
周瑛一张小脸惨白的毫无血色,眸底闪着浓浓的苦涩:女子最重名节,若她婚前失贞一事传扬出去,哪还会有人前来迎娶……
“传朕口喻,周瑛之父周大人,官降一级……”皇帝冰冷的命令声传入耳中,周瑛蓦然回神,急急的道:“皇上,臣妇的父亲并不知道臣妇失贞,更不知臣妇有了身孕,他不能算是欺骗镇国侯府……”
“你婚前伤风败俗,是他教女不严,他理应受罚!”皇帝冷冷回道。
周瑛一怔,蓦然瘫倒在地,美眸里泪光闪动:父亲的官职本就不高,再降一级……她对不起父亲……
“慕容爱卿可愿留下周瑛?”皇帝淡淡看向慕容健。
慕容健摇摇头:“回皇上,微臣不愿!”斩钉截铁的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骗了他十四年,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他恨死她了,一刻也不想再见到她……
“那魏督公呢?可愿照顾周瑛?”皇帝挑眉看向魏进贤。
魏进贤目光沉了沉,低低的道:“回皇上,周瑛为微臣产下了子嗣,微臣理应照顾她。”是理应,而不是愿意,毕竟,他是个没种的太监,周瑛跟了他,可是享受不到女子应有的特殊幸福的。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侧目看向慕容健:“慕容爱卿休妻吧,从今天开始,周瑛不再是镇国侯府的慕容二夫人!”
“多谢皇上!”慕容健领旨谢恩。
“多谢皇上!”魏进贤也谢了恩:按照青焰律法,背着夫君与人私通的女子,是要沉塘或浸猪笼的,皇上没有那么处置周瑛,是为了他……
“即日起,撤去魏进贤东厂督公一职,贬为普通小侍……”皇帝轻飘飘的声音如一记惊雷炸了下来,震得魏进贤身躯一颤,惊讶的看着皇帝:“皇上……”
他身为东厂督公,却莫名其妙的有了子嗣,皇上肯定不喜,他知道皇上会惩罚他,他已经设想过鞭子,板子等等各种各样的刑罚,也想过皇上会贬他的职,却怎么都没料到,皇上竟然直接将他贬为了小侍……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退下吧。”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慢慢闭上了眼眸,冷冽的容颜上浮现淡淡的疲惫。
“皇上……”魏进贤还想再说些什么,赵公公急步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道:“魏……小侍……皇上有些累了,您请吧……”
魏进贤静静的站着,定定的看着皇帝,眸底闪着点点深沉与不甘……
赵公公暗暗叹了口气,抓着魏进贤的胳膊,拽着他快步向外走,魏进贤不想做小内侍,想向皇上求情,可皇上那疲惫的神色已经暗示,这就是皇上的最终宣判,皇上不想再多言……
东厂是皇上设来监控文武百官的,身为东厂督公就应该是无妻无子,一心一意只忠心皇上之人,魏进贤有了妻子,有了儿子,就等于有了牵挂,很多事情,皇上都不方便再交给他做了,自然不能再让他继续担心东厂督公……
魏进贤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期望甚高,没想到,他竟然出了这种荒唐事,皇上对他极是失望,才会一气之下,将他贬为了小侍……
“微臣告退!”慕容健非常识趣的深施了一礼,快步退了出去。
几名小内侍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起周瑛,慕容霁,阔步走出了御书房。
明媚的阳光照在了身上,慕容霁全身暖洋洋的,但头脑还是晕晕乎乎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镇国侯府嫡出少爷,转眼间就成为低贱的女干生子了?
余光看到阔步前行的慕容健,他眼圈一红,急急的呼唤:“爹!”
“别再叫我爹,我可不是你爹,魏进贤才是!”慕容健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回答着:“从今往后,你们母子两人与我们慕容家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好自为之吧!”
疼爱了他十多年的父亲,不要他了!
慕容霁目光怔怔的,眸底闪着浓浓的委屈,一点一点的抬头看向魏进贤,只见他身形高大,面色阴沉着,满眼阴霾。
他早就知道魏进贤,知道他统领东厂,位高权重,文武百官听到他的名讳闻风丧胆,这样的人,当长辈,当盟友都是非常不错的,可做亲生父亲……呵呵,真是个大笑话……
而周瑛与魏进贤私通,给慕容健戴绿帽,还生下孽种一事,像长了翅膀,一夕之间,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满眼震惊,站在街头巷尾,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太监生出儿子来了,还有比这更奇特,更劲爆的消息吗?
好事的百姓们密切关注着慕容健,魏进贤,周瑛三人的一举一动,一道道流言在京城沸沸扬扬的传扬开来……
慕容健从皇宫回来后,将一纸休书,连同周瑛和慕容霁的衣服全部扔到了镇国侯府大门外,银子却是一文没给,毕竟,她骗了慕容健十四年,让人家白养了十四年儿子,那嫁妆就算是给慕容健的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