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应该是我上小学的时候,那半年我真的很快乐,可惜看不见以后就没上学了,整日待在别墅里,也没请老师来教盲文,所以到现在我会写会认的字也不多。”
“不过好在我没有哑,不然现在怕是不能和你说话呢。”
安延坐在桌边,离季凉很近,笑得腼腆。他看着对方一张张照片看过去,自己也加以解说,不在乎能不能被听见。
翻阅完关于安延的所有资料,季凉点了根烟,视线落在那些照片上,评价了句:“真是个傻子。”
安延一怔,复而笑得更加灿烂,解释:“我不傻,我只是喜欢这个世界。”
窗外有阳光落在桌上,恰好映在某张笑颜可爱的照片里,风调皮地吹动起未拉的窗帘,散了升起的一缕轻烟。
季凉点点烟灰,打电话吩咐了下去,再后来,所有欺负过安延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他不解地看着又一次忙到深夜,累趴在书房里的季凉,轻叹了口气,无奈又心疼。
安延无奈自己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又心疼她一个女人却要扛起整个家族,这黑白灰三道,可不是好混的。
“我今天就要走了,季爷……”安延抱住她,却直接穿过了身体,感受不到实质。
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心里不舍,还有异样的酸痛。
“如果这辈子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这样我是不是会少一点黑暗?”
安延没有深究季凉为什么会为他做那么多的事,他只知道,他心动了。
有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安延抬手抚着面前人的眉眼,灵魂散了去。
手机响了,刚眯一会的季凉接通电话,结束后又继续忙着。
早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别墅里的安静被吵闹打破。
“小姑,我回来了,你不打算出来见见帅气的侄子我吗?”阳光帅气的少年将行李扔给管家就大喊着跑上了楼,一打开书房门,果然就看见了处理大堆事情的季凉。
当初,原主的哥哥不愿意再继承家业活得那么累,就带着妻儿跑去了国外,可把季父气个半死,直接断绝关系,把所有都留给了女儿。
而这十八岁的侄子每次和家里人吵架闹翻,就会给季凉打电话然后跑过来住几天,等气消了再回去。
“嘿嘿嘿,小姑,我又要麻烦你几天了,请多关照。”季骁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特别讨好。
季凉没有什么表情,她处理完手头的事,按按额角道:“少给我惹事,不然打断你狗腿再送回去。”
“好的小姑,明白了小姑!”季骁不再打扰她,从管家那拿了国内的手机和银行卡,随便开辆季凉的车就跑出去浪了,还夜不归宿。
“派人盯着点那臭小子,能解决的就别通知我。”季凉吩咐着管家,最近X国那的黑手党比较躁动,需要好好整治一番。
“是。”
宿醉后的头有些疼痛,季骁扶着脑袋从酒店的大床上坐起来,清醒过后看见身旁的女孩,这才回想起昨晚的疯狂。
完了,狗腿不保。
女孩明显和自己年龄相仿,昨晚他喝醉后出了酒吧随便抓了个人让保镖开房,自己强迫了对方,完全忘记这是在国内了。
对方已经醒来,正用被子死捂住自己的身子哭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人心揪疼。
“那个……对不起,我会负责的。”国内不比国外开放,季骁只能柔声安慰着她,却被甩了一巴掌。
“你怎么负责!”安可儿哭道,声音有些哑:“我已经够惨了,哥哥死了,爸妈也自杀了,就连清白也没了……你个混蛋,我和你拼命!”
季骁没想到对方这么惨,心里越发愧疚起来,更无端生起了一股子罪恶感。
“你打吧,气消了我带你回家见小姑,我真的会对你负责。”季骁挨着打也不生气,他浪是浪了些,可本质还是好的。
安可儿收回手,苦笑了下,不再说话,安静得有些异常。
“喂喂,你别想不开啊,我叫季骁,养得起你的。”他有些慌,要是弄出人命,小姑绝对会让他半身不遂,终身不举,小命难保的。
安可儿仍是低敛着眉眼,未说一句话,季骁不管不顾,率先动手收拾好,将人拽回了别墅,结果从管家那知道季凉出国了。
好吧,他自己也可以解决的。
“给我女朋友安排好一切,把她当季家人看。”季骁吩咐着,没理会管家的欲言又止,带人去花园里散心了。
安可儿的视线落在被牵住的手上,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昨天她去酒吧打算花光最后一点钱买醉的时候,听闻这人的来头,便策划好了一切接近,没想到事情的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宿主,这个世界的剧情讲的是花心大少和小白兔的故事,学生时期甜美善良的女主失去亲人后被男主强迫,然后酱酱酿酿,再来点烂大街的梗,扯到成年时期完美HE……啊呸,什么ZZ剧情!”系统简直没眼看,要不是无聊,它绝对不会荼毒自己的眼睛好吗?
街上的火拼还在继续,现在已是深夜,月亮很圆很美,季凉点了根烟,转角处的阴影恰好遮住她半张脸,烟头的微光有些猩红。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双方的屠杀,缓缓抬手回了系统一句话。
ZZ世界,崩坏就好。
“砰!”
我敲!!!
系统赶紧匿身,宿主她她她居然亲自动手了,今晚吃的东西会看吐的啊!
黎明来临,有光照进了街口,一群人在处理着什么,而其中穿着风衣的女人夹着根茶烟缓缓走出来,眉眼冷淡,模样又极为好看,让人沉沦。
现在街上空旷无人,静得只有她经过的脚步声回荡,微冷的清风吹散了升起的一缕烟,轻柔地拂过她的发梢,点燃的烟头忽明忽灭,将要走向尽头。
“喵……”
这时,一声细微的猫叫在安静的街道响起。
季凉并未在意,而是去垃圾桶旁熄了烟,一转身,就看见了只脏兮兮的小猫崽正坐在地上,冲她动着耳朵。
这只猫还没过哺乳期,瘦瘦小小,微微可以看见皮下的肋骨,脆弱得谁都能轻而易举弄死,又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