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之后,杨烟就留了下来,一直在二楼看着的艾斯赶紧跑下楼扑到季凉怀里,冲她脸上亲了口,笑道:“我就知道表姐最疼我了!”
“去洗澡睡觉。”季凉嫌弃地推开他,面无表情,脸侧却感受到柔软的布料,只见杨烟拿了手帕出来为她擦着口水,眉眼微弯,盛满了笑意。
“叔叔叔叔,带我去洗澡,我还要你给我唱歌!”艾斯拉着杨烟的袖子撒娇,不小心把里面的折扇弄掉了,他捡起来看看,问:“它怎么坏了?”
“没什么,坏了扔掉就是。”杨烟浅笑,牵住艾斯带去洗澡,对方便随手把扇子扔茶几上,看了季凉一眼。
“宿主,熊孩子应该是要你帮忙修扇子。”系统猜测了一下,吧唧吧唧地嚼着麻花,结果给自己惹来了事。
你那么清楚他,自己修就是了。
!!!
它为什么要多嘴啊!
艾斯在浴室里泼水和杨烟闹着,把人的衣服给弄湿了,杨烟无奈,只好脱掉和他一起洗。
艾斯看了眼他肚子上的青痕,微微抿了抿嘴角,没和他继续闹,乖乖洗完换上睡衣,就抱着小熊去书房找季凉。
“表姐,你不要管这些事了,我看见叔叔的肚子上都被打青了,你去给他上点药吧。”艾斯拉住季凉的手臂晃着,开始卖萌。
季凉无情地推开他,冷淡道:“楼下有医药箱,自己找药给他涂。”
艾斯转溜了下眼睛,突然抱住手臂说:“哎呀,我胳膊好痛,肯定是抱小熊抱太久了,表姐你要不——”
“出去。”季凉嫌他吵,开始赶人。
“哼,出去就出去!”艾斯撅着嘴走了,跑回房间的时候杨烟已经换上佣人准备的浴袍,正要出去找他。
艾斯赶紧说:“叔叔,表姐让我去楼下的医药箱里拿软膏给她,我不想动,你可不可以帮我拿着送过去?就是写着洋文的那一支。”
“嗯,好。”杨烟没作他想,揉揉艾斯的小脑袋就下去了。
书房的门没有关,他便礼貌性地敲敲门再走进去,把软膏给季凉。
“艾斯让我帮忙拿给你的,你是哪伤着了吗?”
季凉看了眼名字,扔回给他,说:“这是你用的。”
杨烟不解,表情看起来有些呆,回答她:“可是我没有伤到哪啊,要它干嘛?”
啧。
季凉停下手中的钢笔,过去把人抱到桌上,然后扯开他的浴袍,拿药给他涂。
杨烟脸色突然就红了,也明白艾斯是故意的了。
“我……我可以自己涂的。”
季凉听闻便住手,把东西给他,对方却拉住她的手,偏过头不敢直视,只是红着脸小声道:“我、我就是说说而已……”
呵。
“看着我。”
杨烟闻言转过头来,便见季凉愈发地靠近,他的心跳似乎太快了点,竟让他微微喘不过气,呼吸都轻了不少。
“杨烟先生可会卖笑?”季凉的双手撑在桌上,眉眼冷淡,像是把人圈在了怀里。
杨烟可以闻见她身上清冽的味道,很是舒服。
“用不着卖,大小姐想看,我笑就是了。”他环住季凉的脖子,低头看进她的眼底,眉眼尽是笑意。
忽而,他说:“大小姐可学会笑了么?就像如此,眉眼微弯,嘴角轻扬,便是笑了。”
“若还是不会,我便天天笑给你看,你记住,也是极好的。”
杨烟红了脸颊,大着胆子亲下去,未想季凉退了开来,继续给他涂药。
“杨烟先生,你该去休息了。”涂完药,季凉便回了椅子上坐下,拿起钢笔继续审核着文件。
杨烟跳下来,浴袍松松垮垮地披着,笑得有些媚态。他缓缓整理起来,道:“大小姐,今个儿起,我可是你的人了,我早晚会让你碰我的。”
“看你本事了。”季凉的话里没有情绪,她处理手中的事,未再看他一眼。
艾斯在房间里等着人过来哄他睡觉,等着等着就睡了,杨烟来后看见,便给他盖好被子,回了客房。
家里多了个人,艾斯有了伴也不嚷嚷着出去玩,等季凉忙完这段时日,也该走了。
“叔叔,你会跟我们去西洋的对吧?”艾斯靠在杨烟怀里,吃着他喂过来的蛋糕,忽然问了一句。
“你们不嫌弃,我自然会跟着。”
“太好了,那叔叔你什么时候和表姐结婚?那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杨烟听闻红了耳,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叔叔,你的脸好红哦。”艾斯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惹得杨烟喂了口蛋糕堵住他的嘴。
季凉谈完事回来,到沙发上坐着休息,剪了根雪茄点燃,说:“我们今晚走。”
杨烟不解道:“怎么这么仓促?”
“肯定是又有仇家要动手了呗,叔叔别怕。”艾斯早就习惯了,玩着怀里的小熊,说:“我生日快到了,你们要给我准备礼物!”
“这么大了还要什么礼物。”季凉没有理会,艾斯冲她噘嘴,而后对杨烟说:“那表姐夫买给我。”
“艾斯。”季凉冷淡的声音传过来,艾斯理直气壮:“我就要叫表姐夫,表姐夫,略略略!”
呵,欠揍。
季凉放下雪茄过来拽艾斯,对方死死抱着杨烟不撒手,叫道:“表姐夫救命啊!”
“别打孩子,他还小,我和他说说就好……”杨烟无奈地笑着,心里却是极甜的,感觉就是一家人。
“熊孩子就是你这种人惯出来的。”季凉的脸上没有表情,艾斯心里有点怕,赶紧溜了。
系统看着摇摆不定的黑化值,弱弱提醒。
“宿主,他是任务对象……”
不能弄死,也有的是办法修理。
系统觉得,它家宿主的恶劣性子又要冒出来了。
她把沙发上的杨烟打横抱起去了楼上房间,对方绯红着脸不知所措,只能看着她把自己扔床上再去关门。
“砰”的关门声,惹得他心尖一颤。
季凉把系统修好的扇子扔过去,坐于一旁倒杯红酒,毫无感情地开口:“脱光了唱段曲。”
杨烟面色爆红,握着修好的扇子心里又喜又羞,开不了口回应。
“做不到你就替艾斯受罚,”季凉喝着酒,语气冷漠,“把戒尺拿过来。”
杨烟看了眼无甚表情的季凉,怕她不高兴,便去把墙上的戒尺取下,递了过去。
“唱曲儿我、我也是可以的……”他的声音细若蚊蝇,低头不敢看季凉。
对方拿着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他三下,才收回手端起酒杯,道:“不必了,出去。”
杨烟咬咬唇,忽然笑着用江南调唱起《寄相思》,一面开扇配合着,一面解了身上的长褂。
有几道红痕清晰地印在他白玉似的身上,腹间的青淤也还未散,生生破坏了美感。
喝完杯中的酒,季凉拿出上回随手扔房间里的软膏,搂过杨烟的细腰让其坐在腿上,便给他涂起来。
杨烟疼得轻轻吸了口气,季凉放柔手里的力道,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这身子算是被大小姐看了去,没了清白。”他靠在季凉怀里,抬手撩起垂下的发把玩,昳丽的眉眼笑得动人。
“戏子还谈什么清白。”季凉话语浅薄,真叫人伤心。
系统啃着梨,总觉得自家宿主有时候特别撩,关键时刻就开始无情,它也算习惯了。
“戏子怎的不能谈清白?就算浸染风尘,我也为小姐守身如玉呢。”杨烟红着面颊,知道有时候机不可失,便吻住了季凉,眉眼带笑,以舌尖生涩地勾画她的唇形。
季凉停下动作,搂住他的腰免得人摔倒,移开唇凑在人耳边,用清冷而不带感情的声音低语:“我会让你哭。”
她含住了杨烟的耳垂,对方浑身一紧,似乎有些敏感,呼吸已经微乱。他环抱住季凉,浅笑出声:“我可记得你说过,若是我哭,想必也是极好看的……你想看,我哭就是了。”
杨烟不多时便躺在床上,脸色绯红眸中带着水光,清泪似落未落,用极好听的声音哭诉:“好疼……”
季凉便回手,将要起身,杨烟却用腿勾住她,眸里带着嗔怪,道:“不许走。”
“杨烟,你好浪。”
“戏子本就这般浪。”
晚上离开的时候,艾斯抱着熊看走路怪异的杨烟,同情道:“表姐夫,你是不是替我挨了打?那个尺子打屁股好疼的,我扶着你吧。”
杨烟微红了脸,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上车坐下都得忍着疼,艾斯也没有办法,就对一旁的季凉说:“表姐我错了,下次你打我吧……”
“我没事的。”杨烟笑着揉揉艾斯的小脑袋。
等于骁知道消息的时候,去往大洋彼岸的轮船已经出港,他只得愤愤地砸了茶杯,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损钱。
“表姐夫,你真的要把扇子送给我?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艾斯六岁了,这份手艺精细的礼物他有点不敢收。
“它不是我最喜欢的啊……”杨烟点点他的鼻子,笑得明媚,复而目光悠悠转向了旁边点烟的人。
都言戏子无情,不过是戏子早就心有所属罢了。——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