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主编的呵斥,刘红英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他道:“主编,您的反应这么激烈,足见您的吃惊程度!
我刚刚得知这个情况时,跟您的吃惊程度一模一样。
一个堪称市级发展的大策略,怎么可能是最先从那名不经传的王朝阳口中说出来的呢?
而且就算王朝阳有这个想法,凭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说服牛副市长呢?”
刘红英接连提出两个问题,却没有立即解答,而是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些什么,表情有些出神。
孔垂铭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了起来,他非常迫切地想知道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偏偏刘红英不主动说,他自恃身份也不好意思追问。在刘红英出神的这段时间里,孔垂铭只好强行按捺好奇心。
“您还记得平顶山煤矿吗?”片刻,刘红英不但没有解释前面两个问题,反而又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当然记得。但这跟王朝阳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王朝阳自从平顶山煤矿就开始在布局,您一定不会相信吧。”刘红英笑了笑,问道。
孔垂铭这次没有答话,只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故作镇定地看着刘红英。
“平顶山煤矿是整个南阳市的大新闻,正是因为这个储存量极大的煤矿的发现才让咱们这个小小的南阳市得到省级领导的重视。
可这个储量巨大的煤矿却曾经一度困扰着牛副市长。因为销路问题,平顶山煤矿的产量不得不人为控制。这是一个非常尴尬和无奈的局面,而也是因为这个局面,牛副市长多次遭到省级领导的批评。
可是后来牛副市长找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南阳市筹建一个重工产业基地。重工产业基地对能源的巨大需求,正好可以通过平顶山煤矿来支撑。
这个办法简直是对能源和生产的完美匹配!任何人听到这个构思都会拍案叫绝吧!”刘红英回忆往昔,一脸崇拜的表情。
孔垂铭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脸上带着极为凝重的表情点头道:“这个想法的确令人拍案叫绝。但是你不会是想说这个方案也跟王朝阳有关系吧。”
刘红英回了一个笃定的眼神说道:“当初在做平顶山项目时,红星厂非常积极主动,还拿下了几个项目的竞标。但是由于过度依赖龙源重工,红星厂几乎没有分得任何利润,可以说他们在做赔本买卖。但即便是那样,红星厂也在坚持,一直在做。
直到后来王朝阳亲口对我说,如果当初没有深度介入平顶山煤矿项目,那么红星厂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牢牢的扎根在重工产业基地之中。”
听到刘红英的最后几句话,孔垂铭,莹莹有些坐不住了。
所以你是想说从最开始的平顶山煤矿项目到后来的重工产业基地,都是王朝阳布下的局?
即便不是他故意布下的局,也一定经过深思熟虑吧,但无论如何这种战略级别的眼光都不寻常吧?
孔垂铭极为震惊。虽然已经料到刘红英会这样说,但是当亲耳听到之后他还是无法相信。
他想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用这个举动掩饰心中的波澜。可是满脑子都是刘红英刚刚说完的话,心中波澜起伏,倒茶时一不留神热水浇在了手上,疼着他低呼一声,情绪变得瞬间恼怒起来。
“你跟我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有什么用?这些事情都是王朝阳说给你听的吧?在我看来,他并不具备什么战略级别眼光,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自吹自擂的家伙罢了。”
听完这话,刘红英显得很气愤,大声说道:“主编,您不能这样说他。”
孔垂铭冷哼一声:“与其着急给别人辩解,还不如仔细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刚刚我已经说过,让你继续写几篇关于红星厂的报道。你到底要不要写?”
刘红英的眼眶登时变得通红,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是那种故意抹黑红星厂,以取悦大众的报道,我是绝对不会写的。”
孔垂铭嘲讽道:“你不写,有的是人可以写。咱们报社出色的记者可不止你一个。接下来几天你就不用上班了,留在家里好好反思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谈。”
刘红英顿时大急:“主编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并没有犯错,您不能这样惩罚我!”
孔垂铭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厉声道:“因为你的错误判断,导致咱们晨报的销售业绩急剧下滑,还说你没有犯错吗?我的主意已定,你回去反思吧。”
刘红英心急如焚。他不仅仅担心自己的处境,更加开始担心红星厂的处境。如果连南阳晨报也开始抹黑红星厂,那么会对王朝阳他们带来非常恶劣的影响吧。
刘红英想继续跟孔垂铭解释,但是看到主编那决绝的表情之后,他才意识到主编已经彻底对他失望了,此刻无论他说什么主编都不会改变决定的。
在离开主编办公室后,刘红英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形如槁木地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个人物品,直接回了家。
他很想去找王朝阳谈一谈。但随后意识到即便找到王朝阳又能谈些什么呢?或者说此刻的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对于现状他无能为力。
在各种媒体的持续负面信息报道过程中,红星厂的名声一落千丈。跟声势鼎沸的重工产业基地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所有人都在说,红星厂已经成为重工产业基地的一个污点。
娄新慈和杨伦才各自攥着一大把报纸来找王朝阳。而当他们抵达王朝阳办公室时,发现张苗苗也在里面,而张苗苗的手中也同样握着一张报纸。
所有人手中的报纸上都刊登着对红星厂的负面新闻。
王朝阳请娄新慈和杨伦才落座,然后笑了笑说:“这都巧了,今天咱们专家组四人全部聚齐。正好可以讨论讨论如今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