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芬明教授有些后知后觉,这个问题出口,不等王朝阳回答,她也就想通。技术交流会上葛庆历当众表态,然后又不惜联合众人发表联合声明,到了现在他的一切观点都被证明是错的,这对葛庆历的名誉会造成严重影响。
于此同时,这自然而然地会让所有人产生联想,葛庆历如此袒护欧海山,一定和那批精密设备有着直接的利益关系。
说得严重点,这就是投机倒把的行为啊!
令人尊重的葛老却做出投机倒把的卑鄙行为,后果会非常严重!
想清楚这点,刘芬明教授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王朝阳主动说:“刘教授对不起。”
刘芬明教授知道王朝阳为什么说对不起,但是摇了摇头说:“这一切都不怪你,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正如你问葛庆利的那两个问题,从始至终有谁考虑过你和苗苗的声誉,有谁又考虑过红星厂的前途呢?你做这一切只是正当防卫罢了,葛庆利他…他是咎由
自取!”
王朝阳和张苗苗默然。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方向,跟王朝阳推测的一样。
葛庆历的名声一落千丈,虽然官方没有公开评判葛老的行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刻意的淡化处理。
葛老也是有头有脸要里要面儿的人,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主动的辞去了滨海大学的职务,也辞掉了省级行业协会的主席职务。连续多日,葛庆历把自己憋在家里,喝闷酒,最后大病一场。
当葛庆历大病卧床时,他的爱徒欧海山已经去了国外。那批重金订购的精密测量设备从最初的人人抢购变成无人问津,欧海山承受道巨大的压力,出国的理由是处理问题,但明眼人知道,他在逃避现实。
生病之后的葛庆利,身边没有人照顾,在奄奄一息中晕厥过去,要不是邻居发现,这位曾经人人敬仰的葛老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问询赶来的刘芬明,决定留下来照顾葛庆历。
在刘芬明教授的细心照顾下,三天过去,葛庆历的身体才慢慢好转。到了元宵节
的前夕,葛庆利面前可以下床走动,精神状态也比原来好转很多。
王朝阳和张苗苗因为跟甄沫约好要观看元宵节的劳军晚会,所以在正月十四再次返回省城,俩人去探望刘芬明教授,自然也探望了葛庆历。
看到葛老仍有病态的样子,王朝阳说道:“无论过去发生什么,我都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
葛庆历摇头道:“不,你不应该不用向我说对不起,无论从哪个方面我都应该说声谢谢。”
这个时候,刘芬明教授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洗好的巨峰葡萄,招呼大家喝水果。看着刘芬明教授扎着围裙,家庭主妇的样子,王朝阳突然之间笑了起来。
“葛老,从这个角度说,您确实应该感谢我!”
刘芬明教授何许人也,只言片语就听出话题跟她有关,顿时瞪过一眼:“又嚼什么舌头?”
葛庆历却哈哈大笑起来:“小王说的不错,这个方面我确实应该感谢他!这几天我就想,这么大岁数白活了!到我这个岁数还顾及什么呀,那些所谓的名和利都是过眼云烟,有一个知冷暖的老伴儿才是最重要的!”
张苗苗听得开心,忙问:“老伴儿都叫上了,这么说您二位决定再续前缘?”
这话把葛庆历和刘芬明问得老脸通红,事实上葛庆历只是感慨罢了,他和刘芬明的事情还从来没正式讨论过呢!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张苗苗慌里慌张地说:“哦对不起…”
王朝阳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笑道:“苗苗说的没错,葛老刘教授,您二位应该认真考虑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渡尽劫波兄弟在,相见一笑泯恩仇!”
葛庆历被逗得呵呵大笑。
刘芬明教授则咬着牙骂道:“谁跟谁是兄弟,你小子找揍是不!”
谈话间,说起第二天的行程,王朝阳提到劳军晚会,葛庆历说这么巧,他和刘芬明也打算去参加劳军晚会。
王朝阳道:“这是我们来省城的主要目的,我们有个朋友在劳军晚会上演出节目,她给我们留了票,我和苗苗来给她捧场。”
葛庆历笑了笑说:“我也是朋友给的票,两张,我会带刘教授一起去。前段时间过得比较糟心,正好可以散散心,唉…”
说到说到这里,葛庆历看了刘芬明教授一眼,说:“也算是对刘教授的一个答谢
吧!”
“那咱们明天可以一起去。”刘芬明建议道。
“这当然好,只要不打扰葛老和刘教授的约会那就好!”王朝阳开玩笑道。
刘芬明教授瞪着他说:“王朝阳,我发现你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看过几个像我们这么大岁数约会的?”
劳军晚会在晚上巨型,所以第二天四个人并不着急出门,留在家里吃喝闲谈。
这四位都是机械行业的,共同话题不要太多。中午刘教授下厨做饭,四菜一汤,非常丰盛,吃过午饭众人又休息一阵,估计时间差不多,这才出门。
晚会正式开始之前,葛庆历和刘芬明去见了许多老朋友,按照他们的意思是让王朝阳和张苗苗同行,既可以长见识又可以增加人脉。
但是王朝阳觉得没那个必要,说还要提前取票,便带着苗苗跟二老分开。
提前取票不是借口,跟甄沫已经约好。
跟以往见面一样,甄沫仍然很忙碌的样子。但跟往常不同,王朝阳发现甄沫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儿。
“演出压力太大嘛?不用担心,你非常优秀,只要发挥正常水平就一定没问题!
”张苗苗捏住甄沫的手道。
“演出压力倒不是问题,只是最近总有演出之外的心烦事。”甄沫微微一顿又问,“你们还记得上次那个董公子吗?”
“他在找你麻烦?”王朝阳立即问道。
“找麻烦倒是谈不上,但这个人太犯人,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经常给我送花,经常公开向我表白。弄得台里风言风语的,我除了正常排练,还要花心思应付这些破事,实在让我受不了!”甄沫抱怨道。
“那个董公子我还记得,不是好东西,你一定要小心啊!”
“这我知道…只是没有太好办法,呵呵,我又不能当真动拳头!”甄沫摇了摇头。
“你可以告诉你老爸。”王朝阳给出建议,真老虎的性格他了解,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骚扰他的女儿。
甄沫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告诉我爸也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事情不是光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说到这里,甄沫突然眨了眨眼睛,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朝阳,又看了一眼张苗
苗。
见这个眼神儿有些古怪,张苗苗问道:“怎么了?”
甄沫道笑着说:“其实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只不过方法有些不寻常,需要苗苗你来帮忙!”
张苗苗立即回答说:”只要能帮忙,我怎么都行!”
甄沫道:“简单,把王朝阳借给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