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看了看秦薇,“这也怪不得大人,如今朝堂上风声紧,大人刚升迁,也不适合经常到何府做客,容易招人误会。”
这真是做表子还想立牌坊,以为她没见识,就拿朝堂来搪塞她?。
慕南澈娶了何阁老的孙女,在朝堂上早被划成何阁老派系,不去何府就能撇清?做什么春秋大梦。
秦薇心里轻嘲,慕南澈忽然向秦薇拱手行礼:“夫人,我这厢疏忽,竟然让夫人办宴会才能见家人一面,请夫人原谅则个。”
“夫君,这是何出此言!”秦薇向旁避开,做着戏,眼角跟着红了。
“夫君……你若是对我不满,不如直言?我嫁入慕家,生是慕家的人,死是慕家的鬼,想宴席不过是病榻上沉疴久了,想用喜气冲冲病气。且夫君刚升迁工部,工部上下都需打点。
我在病榻上躺得久了,不能为夫君分忧、深感愧疚,今日宴请了工部几位大人家的夫人,也是想让夫君仕途更坦荡一些……”
慕南澈蹙了眉心。
饶是他久经官场,从女人的话里也辨不出真假。
何悦一直喜欢他,他知道。
何悦性子呆板,但是祖父是何阁老,人情往来一向做的很好,他也知道。
所以,他都看不出来何悦是在演戏,那何悦这话必定是出自真心。
“是我误会夫人了。”慕南澈缓缓的道。
他上前去握秦薇的手。
秦薇又避开,别开脸,沉默不语。
“别生气了,嗯?晚上……我好好补偿补偿夫人?”慕南澈上前去,低声在秦薇耳旁说道。
“……夫君怎敢在青天白日、闺房外,这种混账话?”秦薇退一步,和慕南澈拉开距离,她大惊失色的看着慕南澈。
慕南澈僵在原地,难得被唤起的柔情又散了去。
他心头一阵烦躁,瞪了旁边的李忠。
“嫂嫂在哪儿,你在前面带路。”
他大步在前,秦薇落了他半步,徐徐的才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秦薇就开始微喘。
这喘一分是真,九分是假。
她让慕夫人办宴会,引何家来人看她,惹了慕南澈疑心,现在行事自然更小心。
*
何少夫人坐在暖阁里,旁边有一等婢女恭恭敬敬给她侍茶。
她背后是何阁老,在慕府里谁敢在她面前造次?
慕南澈和秦薇到了,何少夫人抬眼就看到了慕南澈走在前面,就在这慕府里,他身后跟着的却是一顶软轿。
身穿着青色长袍,慕南澈长身玉立,走在软轿前面,很有君子如玉的感觉。
而何少夫人起身,她走上前去,看着慕南澈从软轿上接下一个女人。
这女人脸庞看起来是很熟悉的,可是这病体初愈的削瘦模样,何少夫人看着她,又觉得有些陌生。
“慕府巴掌大的地儿,走两步路还要乘软轿,许久不见,何悦你真是越发矫情了。”何少夫人回过神,轻嗤了一声,半笑不笑的对秦薇道。
“嫂嫂。”秦薇行了个礼。
何少夫人每次见何悦都要刺几句,两人不和是整个慕府都知道的,慕南澈和李忠见怪不怪。
何阁老地位尊崇,被先帝封为帝师,可何府三代单传,何父和何母在一次外出时被歹人掳走,害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