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一愣，随后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纪尧，一点都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高冷霸道的男人。
“纪尧，原来你骨子里是个闷骚男啊！”白清欢忍不住调侃道。
“什么？”纪尧蹙了蹙眉，“你想说什么？”
这个女人，说他闷骚，这样的话也只有她敢说。
其实，其他人早就这样认为，不过只是不敢这样说而已。
“最初见你时，高冷得就像块寒冰，不，准确来说，和茅坑里的石头有得一拼，又臭又硬，看谁都是一副不爽的模样，现在，又温柔得不像话，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白清欢弯了弯唇，丝毫不在意他会发火，十分胆大的在老虎嘴边拔毛。
随后，似乎有些犯困了，她眼睛一张一合，最后干脆闭上，无论她是谁，她只要记得生活总是向前，只会变好不会越来越糟糕。
她的唇角带着一抹浅笑，似乎终于安心了。
“纪尧，你就不怀疑我到底是谁吗？不，你应该怀疑过，对于过去的记忆，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我不知道自己曾经发生了什么，不清楚我曾经有没有爱过谁，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纪尧微微一愣，他听白释说起过，宁泽谦坚称她就是秦晚，而他最初也有这样的怀疑，毕竟真的太过巧合了。
只是，后来他想明白了，无论她是谁，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决定要和她在一起。
她也会因为这些事苦恼，因为她不记得，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也不知道谁真谁假。
白释说她的失忆并非暂时性，而是长久性，没人知道她会不会想起那些失去的记忆，什么时候会想起。
可，哪怕她真的不记得，哪怕她确实曾经深爱过谁，其实都不重要了。
现在，守在她身边的是他，以后也会是。
“这些都不重要，”纪尧扬了扬唇，“清欢，重要的是我们会在一起。”
白清欢的眼眸动了动，却没有睁开，是啊，重要的是他们会在一起。
仿佛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一般，她再次出声，“沈妍是谁？和我长得像吗？她是不是……死了？”
纪尧完全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名字，迟疑了片刻后，出声道，“沈妍是宁泽谦法律上的妻子，和你长得不太像，她无法原谅自己所做的错事自杀了。”
“那她和秦晚是什么关系？宁泽谦说她们之间有关系，不像是开玩笑。”
纪尧愣了一下，随后出声道，“可能有血缘关系吧。”
她们的血型一致，不过，一个家庭富裕，一个在孤儿院，而且也没听沈家提起有双胞胎女儿的事，所以不太可能是亲人。
至于其他关系，现在也无从得知。
当然，她们有什么关系，这并不重要。
……
接下来的几天，纪尧白天会去检察院，到了晚上就来医院，想守着她。
这几天，她的恢复还算不错，白主任说伤口在愈合，至于那些骨折，可能还需要些时候，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白天，白景礼他们会来照看她当然，她因为要打针，所以总是昏昏欲睡，到了晚上，反倒格外精神，看着纪尧拿来的资料，连睡觉都忘了。
白清欢刚看完宁泽谦留下的那些资料，就注意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猛地抬起头，就看到纪尧一直盯着她。
最近检察院的事情很忙，除了这一个案子，还有好几个案子，加之，他晚上就呆在医院，休息不好，所以，眼睛底下有一团黑黑的晕影，然而他的目光却异常清亮。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见她抬起头来，出声道，“怎么了？”看了眼她手上的资料，已经翻到最后一页。
“我脸上长了一朵花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白清欢唇角挂着一抹浅笑，语气中还带着一抹调侃。
“你比花还要美上几分你不知道吗？”纪尧勾唇说道，眼角中溢满笑意，怎么都看不够。
“纪尧……你还真是油嘴滑舌！”白清欢瞥了他几眼，这家伙还真的变化很大，不久前，分明还是一副千年冰山模样，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纪尧不可置否，动作极轻得刮了刮她的鼻子，她的精神越来越好，看来恢复不错。
他想了想，漫不经心地出声，“对这案子有什么想法？”
白清欢合上资料，抽出一张白纸，随后在纸上画了画。
“这些是他们可能会提出的模糊点，我们除了金大轩，没有其他证人，当然他们也可以产生证人，比如动手术的医生，还有其他人。”
“他们并不清楚这些，所以不是说谎，也不存在任何隐瞒。
如果他们的律师团十分强大，可能还会针对宁泽谦的那些证据提出质疑，所以我们要在开庭之前，解决这些存在的盲点。”
“你知道他们的律师团有哪些成员吗？”纪尧手里拿着另一份资料。
白清欢摇摇头，脸上的表情相当平静，“其实，无论有哪些人，我们都会获胜。”
“嗯，我相信你！”纪尧点头道，“所以你已经知道要怎么反击了？”
白清欢愣了一秒，随后笑了起来，那一次，走下法庭后，她的心情大好，因为纪尧他们证据无数，最后还是败了。
所以，现在，她相当期待和所谓的高手过招。
“放心好了，无论是世界哪一家事务所，无论力量多么强大，都无法睁着眼睛说瞎话，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无罪辩护，而是量刑，至于能不能达到目的，就要看我当时的心情了。”
说起这些时，她眼中满是自信飞扬，似乎她很相信自己的能力，当然，他想她一定想到所有方面。
果然，她的自信不在乎案子的难易程度，而在乎她。
纪尧:“……”
白清欢收起那些资料，打了个呵欠之后，似乎困了，所以要睡觉，往被子里钻了钻。
纪尧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难怪她会犯困。
想到这案子，其实原本他就不担心，因为有她，还有他，他们强强联合，完全不用担心有任何的变数。
但，对方的律师团成员……
他沉默了片刻后，出声道，“清欢……”
“嗯？”
“等这案子结束，我们就结婚吧，这并非一时的冲动，我早就想好了，这三十多年来，我从未这般迫切的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
白清欢眼睛一眨，随后眼中闪着亮光，“你就不怕我会拒绝？”
纪尧低垂着眼眸，“我认为，你没有理由拒绝。”
“哦，你还真是自信啊！”白清欢唇角一勾，绽放一抹妖娆的浅笑，“但我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纪尧坐在床边，并未受到她这话的影响，“清欢，无论你还存在什么担忧，我都想告诉你，我认定了你，以后，如果我会成家，那也只会是你，或者会有孩子，也只有你会是我孩子的母亲。”
白清欢舔了下唇角，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中似乎装着星辰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一眼看去，冷不防就会沦陷，陷入他画的牢笼之中。
因为他这句话，白清欢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但这一次，她相信他。
可她还是故作不在意，撇了撇嘴，“可是我曾经听人说男人的话如果可以相信的话，那母猪也就会上树，所以你说的话，我不敢相信……”
纪尧一蹙眉，这究竟是谁说的，还想不想好好谈个恋爱了？
“清欢，我不认为这话适用于所有男人，况且我心似明月，坦荡清澈。”纪尧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认真道，“时间会证明人心，只要你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可以向你证明。”
“可是……”白清欢低着头，“我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并非添一双碗筷，还有很多需要适应。”
“你啊，我相信我们会很好的适应，这没什么难的！”纪尧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过太多的离婚案件，所以轮到自己时，就格外的担心。
“算了，我困了，我先睡觉，你早点回去吧！”白清欢放下这些，她确实困了，需要睡觉。
纪尧点头，看着她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