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李振瑞的秘书拦住她的去路，就听背后传来一道声音，“秦律师，不要着急，既然是合作，总要先了解清楚，是否有合作的可能，不是吗？”
“合作的可能？呵呵……”
“现在看来，你确实是十分合适的人选，有关这件事所有的资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原谅我们的谨慎，毕竟这件事十分重要。”
秦晚不可置否，声音陡然一冷，“是吗？那么你们肯说实话了？”
李振瑞简单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将所谓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吧，否则我无法肯定这案子是否对你们还有利，或者需要提供什么样的资料。”
“我说过，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查看。”
“这样的回答，是在告诉我真相确实如外界传闻的那般吗？”
“外界传闻？”李振瑞蹙了下眉，似乎还不知道外界是怎么说的，所以他看向自己的秘书。
秦晚见他的秘书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当然，你们不会知道，外界传闻这起事故和多人有关，而且都是龙腾区响当当的人物。”
“有这样的传闻？”
“当然，看来你们不怎么关注网络消息呢。”
“网络消息？”闻言，李振瑞看向其他人，龙廷巍拿出手机，在网页上快速搜索着，最近兴起很多说法，都是关于那起事故的后续猜测。
评论很不好，无一例外地认为确有存在贪污腐化问题，并且@了检察院，希望能够彻查这件事。
“那个……”龙廷巍咽了咽口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网民希望彻查这件事，而且……而且怀疑存在贪污问题……”
李振瑞看向秦晚，她还真是厉害，竟然连这些都知道，“这些……你一早就知道？”
秦晚耸了耸肩，“网络传播向来迅速，也许大家都太无聊，总要找点事做做，或者满足作为吃瓜看众的好奇心。”
随着“砰”的一声响，瞬间陷入沉默之中，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还有什么？”李振瑞皱着眉，似乎难以想象发生这样的事。
刚刚那一声响，是他再次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看起来，他十分生气。
原以为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最后有人告诉他，事情发展原本他想象的糟糕许多。
就好比，一个人原以为自己会升职加薪，然而，结果却是自己的朋友，那种失落不言而喻，同时，难免会产生怨气。
此时，他就是这样。
另一边，他的秘书快速搜索着网上的新闻，看到那些内容时，瞬间满头大汗，这……
见他表情有异，李振瑞瞬间明白几分从他手上拿起平板，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结果……又是将手上的平板扔了出去……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秘书坐在椅子上烦躁不安，秦晚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成功让他们意识到情况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预想的轨迹。
尤其，她是一早就知道网上这些言论。
不过，李振瑞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又平静下来。
秦晚挑了挑眉，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简单，不过他真的还能继续镇定下去吗？
她盯着他们的表情，又接着扔出一颗炸弹，“还有你们解决掉的内鬼，三天前已经被警方找到，我想现在已经确定他的身份，很快警方就会和龙建集团联系起来，只要一调查，他们就能知道其中干系。”
李振瑞皱了下眉，从秘书那里拿到手机，拨了串加密的号码，五秒钟后有人接通。
“帮我查查三天前警方找到的遇害人，有没有一个男人，是不是龙建集团失踪的员工？”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李振瑞的表情变了变，复杂的看了眼秦晚。
挂断电话后，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看来你已经知道想知道的那些事了，我倒是好奇谁会将这些告诉你，这个案子刚接手，警方那里正是保密状态，而且不属于龙腾区的辖区。”
“这个问题你不是有答案吗？”李振瑞摊开双手，“哪怕在其他区域，同样有我们的人，只要我们愿意，任何消息都能得到。”
秦晚皱起眉头，到底什么样的人和他们是一伙的，然后，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她去警局无意间听到的一通电话，那是罗帆的上级。
“是警局的成队长？”
“看来你果真了解很多，所以你该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任何地方，都有人可以随时监视你，无时无刻。”
“无时无刻？”
“看来你也有不明白的地方，这件事一早就该问责，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城市评选，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有其他操作的人，所以才能将这件事压下来。”
王秘书接话道，“这个世界，总是层层推动，光凭单打独斗是很难成事，无论是哪一行哪一业，拿你们律师这一行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人脉，哪怕能力再强，恐怕也会有碰壁的时候。而且，哪怕拥有足够的证据，可能连上庭的机会都不存在。”
这一点，秦晚并不否认，这世上，从来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仍然存在其他的色彩。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李振瑞再次出声，“我们的要求是做无罪辩护，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们只要这样的结果。”
他看了眼朝这边走过来的闻晏，“无论你知道多少，我希望你适可而止，我们需要的是你的专业能力，而非自以为是的能力。”
说着，他轻声笑了起来，这件事对错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所以，其实你们真的存在……贪污……”
说出最后两个字，秦晚显得格外平静，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有没有证据定罪没那么重要，因为她可以让他们直接承认自己的罪行。
黑暗之下，总会藏着一缕光，随时，准备反扑。
秦晚锤了锤自己膝盖，长久坐着，让她双脚有些难受，同时，大脑飞快运转着，如果这件事与他们有关，那么其他事同样是这样，“那个记者是你们派人杀害的。”
李振瑞抿了抿唇角，“成大事，总会遇着这小麻烦。”
“你们为此将太多的人牵扯进来，只会让人更加怀疑。”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我们做的，尤其当我们无罪后，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政敌的落井下石。”
“你们既然无愧于心，就不会害怕这些，不是吗？”
“成大事不拘小节，有些牺牲算得上什么？”
“你们声称是为了服务人民，但你们却欺骗了他们，不仅如此，而且还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对他们而言，只需要记住我们为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就好，至于其他，总会淡忘，最后不存在。”
“你们有罪，”秦晚闭上眼眸，“我可能……没办法这样做。”
“你没有选择，”李振瑞抬了抬手，就有一把枪指着她的额头，“你可以不这样做，那么你可能就无法离开这里，相反，如果你这样做，你会名利双收。”
“动手吧！”秦晚抿着嘴唇。
她不是那种会为了生死，就出卖自己信仰的人，哪怕死，她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李振瑞微笑着，“你以为我们不会动手么？”
“你自己都说我们手染鲜血，一个是，两个是，无论几个人都是……”
“多你一个不多，所以你还觉得我们会犹豫吗？”龙廷巍弯唇。
如果他们的目的达不到，那他们可能会再毁掉一个人，这原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啊，我们都做好的最坏的打算……”秦晚突然笑了起来，没有任何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