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空之下,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海中,苍笙孑然一身静静地站着,双目透着几分木然。
无论看向何处,双眼都充斥着血色,好像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的色彩了。
抬步缓缓地朝一个方向走去,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耳边窸窸窣窣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
她凝神去听,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都是些咒骂指责的话。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正用无比失望的眼神注视着她,口中似乎念念有词,但是听不清楚。
身影越来越多,用着许多种不同的目光注视着她,却让她十分不适,因为几乎没有善意的。
看着那些身影的面部开始扭曲,并渐渐变得阴邪怨毒,她还没想明白这样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原本血色的天边出现一条黑线,并且越来越粗,等到黑线蔓延到近前,才发现那是由诸多密密麻麻堆挤在一起的黑色小虫汇聚而成。
背脊陡然一凉,她想要躲避却发现周围全部都是,根本避无可避,想要攻击却又发现自己一张符纸都用不出来。
甚至双腿仿佛黏在了地上,一时动弹不得,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色的蠕虫爬满了全身。
浑身都有刺痛传来,那些黑色蠕虫似乎在从她体内汲取着什么。
恶心厌恶在心头翻腾,却在无从挣扎之下变作了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血丝已经遍布双眼,那种死寂木然渐渐沾染上了疯狂,化为了极致的仇恨。
身上的黑色蠕虫纷纷掉落,苍笙青筋暴起,面部表情变得狰狞。
抬步踏出,一抹黑色从脚底蔓延出来,这与那些蠕虫的色彩不同,是无比纯粹没有任何斑驳的黑。
那抹黑色所过之处,彼岸花纷纷枯萎凋零,落入漆黑之中再无踪迹,黑色蠕虫们想要逃跑,但远不及那抹黑色的速度,转瞬也化为了齑粉。
没过多久,就连血色的天空都不复存在,就只剩下了那纯粹的黑色。
不对,还有苍笙,她的手掌上也出现了黑色,然后她便看不见那只手掌了。
仿佛能吞噬万物的黑色连她都不放过,从手掌开始,蚕食着她。
卿池面色凝重的站在不远处,脚边的彼岸花微微摇曳,只有她所在的地方还有色彩,其余都成了黑暗。
看着苍笙被渐渐蚕食,卿池出手,将苍笙拖到了面前,掌心抵住苍笙的心口。
卿池的手掌渐渐化为漆黑,掌心之下,漆黑的力量从苍笙的体内被吸取出来。
渐渐地,那些力量的颜色浅淡下去,变成了深灰之色。
卿池面色一片惨白,将手收了回来,仍有灰黑色的力量,在苍笙体内流转。
从卿池的身体中也溢出了不少灰黑色的晶体,随后被系统吸收了去。
无疆魔域中,冰原之上,一片血色的法纹笼罩着一片天地,狱穸与弥厌分站在两边。
抬眼看去只有血色和开满冰原的彼岸花,但此时彼岸花正在凋零,完全看不到卿池与苍笙的身影。
狱穸身上的鳞片若隐若现,浑身高度紧绷,注意着周围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等到彼岸花全部凋零的时候,法纹的颜色也开始黯淡下去,有个身影从中缓缓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