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狭窄的巷子，七转八弯之后，便看到了一栋破旧的筒子楼。
红毛停在了筒子楼前面，对陆晚宁道：“宁姐，我就不上去了，有事你就叫一声。”大家都住在这一片，找人的话筒子楼前面喊一声就能听见。
“嗯，谢了！”陆晚宁说完之后，便进了筒子楼。
木质地楼梯又陡又黑，踩上去晃晃悠悠，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从三楼的楼梯口出来，外面是长长的过道，过道里面堆满了杂物，两边是一个个的小单间，住的人多，很是吵杂。说话声，吵架声，修东西的声音，叮叮当当交杂在一起。
偶尔还能感觉到那一扇扇小门后面传来的窥探的视线。
陆晚笙莫名觉得背后发寒。不由加快了步子跟紧前面的陆晚宁。
就看到原本走在前面的陆晚宁突然停下来，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用怕，有我在这里，他们不敢乱来的。”说完，视线从那些紧闭的房门前扫过。
下一秒，门后那些窥探的视线便都消失了。
陆晚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朝着陆晚宁笑笑道：“我没事，我们快点走吧！”
陆晚宁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偶尔有认识的人跟陆晚宁打招呼。
有善意的，也有嘲讽的。
陆晚宁大多都是置之不理，偶尔才会回应一两声，好容易两人走到最里面一间。门没关，就听见里面传出男人的咳嗽声，以及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陆晚笙站在门口忍不住有些尴尬，她身边的人大多都是温和有礼，举止有度。接触最多的女性长辈就是乔妈妈和宋瑶妈妈。宋瑶妈妈说话永远都是轻声细语，从未在家里大小声过。饶是乔妈妈，气狠了顶多也就是直接上手，从来不多废话，像是这种泼妇骂街的架势，她还是第一次见识。
站在门口，一时间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就看到陆晚宁转过身道：“是不是特别难以接受？你看，这就是我从小长大地地方，跟我相比，是不是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陆晚笙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而陆晚宁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紧跟着传出一道女人的惊呼声道：“宁宁，你怎么回来了？”
陆晚笙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没有进去。
里面是一个不足二十平方的单间，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到底，靠门的地方摆着一张木质的矮柜，柜上堆满了杂物，稍里面摆着一大一小两张床，只简单的用帘子隔着。
大床上躺着一道人影，正不停地发出咳嗽声，整个房间唯一看起来干净的地方，便是那张小床。
上面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仿佛随时等着她的主人回来住。
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此刻正发出沙沙的雪花声。
屋子中央站着一个女人，那是个漂亮被风尘浸染过的女人。脸上化着浓重的妆容，指尖夹着一根细烟。不足二十平方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