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知要在城里呆多久,罗青羽独自在山里,没闲着,见天气温暖,开始松土春耕。
久居山中,不知岁月匆匆。
外边什么时候开工,有什么大举措,她一概不知,亦不关心。一门心思放在折腾自家的三个山头,巴望着尽早搞定春耕的活。
除此之外,她别无所求。
而昨日,老爸在家庭群里说了一件事,正如封伯伯那天讲的,随着乌甘酒的名气高涨,村里同意找位置安装监控,方便农户随时监督自家地里的情况。
村里计算过了,大队出大头,每家每户也掏一部分钱。没耕地、不种乌甘草的人家不用交。数目公开透明,有意见随便提。
可能思想工作很到位,村里没人有意见,各项措施进展顺利。同时,家家户户纷纷开始犁地春种。
村里的一些措施,影响到谷展鹏家和杨雨嫣的休闲会所。
这两天,仅有几人的群里也很热闹,唯独罗青羽和丁寒娜看得津津有味。没办法,她们家的经济跟村里没一毛钱关系,只旁听,不发表意见。
丁家爷孙即将归来,娜娜还幸灾乐祸的问青青,要不要她提前回来帮忙。
“不用,你跟丁大爷慢慢逛。”省得拖后腿。
丁小妞比她更爱美,让她下地干活,肯定随时听见她喊:“呀,我指甲断了?!哎,脸上好痒啊!哇,好热——”
末了,还要给她煮五草汤+鹅蛋粉球做皮肤修复,得不偿失,罢了罢了。
“青青,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春耕的活不轻松,父母忧心。
“行,还有成哥他们帮忙,很快能搞定。”罗青羽安慰父母。
成哥是保镖之一,枯木岭由她一人搞定,爸妈的那两个山头由她和两名保镖搞定。
干这种活委屈他们了,哈哈,昔日西装革履,今日粗衣加身。若身份互换,她绝.逼撂挑子不干……
“阿青!”
这一天,她正推着犁地机在父母家的山头忙活,远远的听见有人喊她。回头一看,哦,是村里的几个年轻人。
“哎。”她应了一声,停下手里的活,“你们家的活干完了?”羡慕妒忌恨哪。
“活是干不完的,偶尔偷个懒,来找你聊聊天。”带头的一位男青年笑嘻嘻的说。
他叫阿峰,前几天和村里几位年轻人到市区的门店跑业务。才两天工夫他便认栽了,自认吃不了那份苦,不干了,宁可回村里种地。
说是种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人不坏,但啃老一族没跑了。
反正父母乐意让他啃,他啃他骄傲,外人管不着。
“前几天就想找你,没找着。你又不在村群……噢对了,你既然进大鹏、大妮她们的那个村群,为啥不进村集体的?村里有什么事你不想及时了解吗?”
有位姑娘疑惑道。
“我爸在群里,有事需要我配合他会通知我。”罗青羽来到田边坐下,坦然道,“我跟妮妮、大鹏他们那个群比村里的家族群早很多,进不进无所谓了。”
她和谷妮、谷展鹏是最早回到村里图谋发展的年轻人,交情非同一般,不用向旁人解释。
“哎,你说你,那么有钱了,干嘛还做这些?体验农家生活?”有人见她热得衣衫半湿,不禁开玩笑道,“这不自讨苦吃吗?有钱了,要懂得合理利用。”
像谷采吟那样,体验两天就够了,要么请城里的伙伴们进村干农活。
一来减轻叔公家的辛劳,二来,让城里的同事体验农家生活的不易,一举两得。还有谷秀父母家的,把地租给村里的农户,自己家人安稳的坐等收钱。
虽然不多,二老的日常用度也够了。
“你们有事赶紧说,我忙着呢。”罗青羽倒一些水在毛巾上,擦擦脸,顿感清爽,但神情略不耐,“都是年轻人,甭拐弯抹角的。”
说教要看对象,眼前这些年轻人听不进守旧一派的话。
“那我直说了,本来我们要找罗叔的,可他不在……”又不知道他住在市区哪里,“事情是这样的,村里要安装监控,还要限制外乡人进村,这你知道吗?”
“嗯。”罗青羽点点头。
“那样对我们不公平吧?喏,装监控的钱虽然不多,可那不是我们要装的,对吧?还有限制外乡人进村,以前可没这规定……”
村里一向是开放式,平时看不到有多少外乡人出入。就算有,多半是村里年轻人的朋友,这很正常。
就在去年,来的外乡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年轻人开动脑筋,试图模仿陈家村的五喜客栈,在自家院里开一间以绿色环保为主题的乡村吧。
“……现在政府鼓励年轻人创业,这突然限流,对试图创业的人打击巨大,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他的话。
大家的认同,给了代言人很大的鼓励:“阿青,你觉得呢?”
“有道理,”罗青羽点点头,真心的,“然后呢?”
“所以,这份损失应该由谁承担?既然是酒厂那边提的建议,那么他们应该作出相关的补偿方案才对。”
“就是啊,要么撤消那些防护措施,要么作出补偿。不能总让我们老百姓承担吃亏,阿青,你说是不是?”
“……”罗青羽没有回答,只默默的看着他们,“这也是你们父母的想法?”
“对呀!”大家伙不约而同的挺直腰,理直气壮道,“我爸妈经我一分析,纷纷同意这个说法。”
“哦,这样啊,”罗青羽沉吟片刻,道,“所以,我买你们家的米,还要自包质量管理?否则,你们家的麦田出了事,我要承担全部责任?是这个意思吧?”
“……”
呃,这个,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你这个例子和我说的是两码事,”阿峰听着不对劲,忙道,“喏,你看,这乌甘米很讲究用地的年龄,对吧?而且它买得贼贵,现在这价格是日日见涨……你懂我意思吧?”
“我知道,听说酒厂方提高收购价格了。”
“才提一点点,就要我们付出自由,这公平吗?”阿峰笑道,“你知道外边有多少商家盯着咱们村的地吗?他们出的价格是酒厂的一倍!”
“所以,你们想坐地起价,对吧?”罗青羽无语了。
“……”阿峰再次被噎住,顿了顿,一脸无奈,“阿青,你好歹也是咱们村的人,能不能为村里的集体利益想一下?”
坐地起价是不对,追求利益最大化亦是民众的合理要求。
关键时刻,她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