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下午放学你跟我和我同桌一起走呗。”
我特别想不通,我同桌明明是那么根正苗红的一个好少年,爱说爱笑又爱闹,为什么轮到和苏逸搭讪就非要扯上我?
更令我觉得不是滋味的是,就认识了几天,我同桌居然能自来熟到直接省略到苏逸的姓,喊她“逸逸”,语调亲密得险些让我把牙都咬碎了。
也虽然,我同桌对我也是自来熟到丧心病狂。
苏逸在我们班上出乎意料地很开朗,受人欢迎的程度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们班的男生女生都爱找她聊天,有事没事的都在下课后凑到她身边听她讲笑话。
现实生活中我再也找不到比苏逸更有发展潜力的演员了。
我坐在她的左后方,撑着下巴看她每说一个冷笑话之后,配合地和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最大声也最合时宜。
甚至我在一瞬间都有种错觉,原本不食烟火的神仙姐姐下凡之后似乎接地气了很多很多时候,我都在埋怨自己眼睛没有近视。
如果我是个近视的话,就不会那么清晰地看到冷晨阳的眼睛,也不会那么清楚地看到她漆黑的眸子里那一片无痕的死寂。
我不喜欢这样的人,不能说是表里不一,只能说是他们的防守心太重,身上的铠甲也披得太多——苏逸是这样,林木也是这样。
可跟他们比起来,我同桌要单纯太多,也心无城府太多,他的世界非黑即白。
可在这单一的色彩里,他自己会赋予更多的色彩,但这些色彩里,却从来都不会出现暗淡的灰色。
可是在很久之后,久到我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我的同桌轩哥和我坐在外面操场上的人工草坪时,忽地就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看着我,说了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是欺骗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话。
他说:“洛晴,其实你跟苏逸、林木他们是一类人吧。”
我跟他们是一类人,这就是我不喜欢他们的原因。
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是这个事实毕竟是从轩哥嘴里说出来的,我不能违心,更不能不捧轩哥的场。
每次看到他们波澜不惊的眼睛,我就好像会看到别人眼睛里的自己,也会惊觉:原来在旁人眼里,我居然会这么可怜。
原来心心念念想要隐藏自己的很多时候居然会这么难!
下午放学的时候,轩哥果然坚定不移地实践起了要和苏逸一起回家的承诺,眼睛瞥着前面那人的动作——放学铃声打响后,前面的冷晨阳站起来收拾书包,他也站起来收拾书包。
苏逸背着书包往外走,轩哥紧随其后,走到门口的时候才三步一回头地喊我。“同桌你快点儿!”
语调急切得好像走在前面的冷晨阳随时会变成蝴蝶飞走一样。
安玥听到声音转过脸看我:“晓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回家!
因为我高三就办了走读安玥住校,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所以每次我们背上小书包回家她都羡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