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微妙而又含糊的竞争态势下,楚楚毕竟是亲妹妹,旗帜鲜明站在于煜那边,她麾下包括赵尧尧庞大资金都云集到了以碧海为中心的沿海省份,随时给予于煜全力支持。
若无楚楚撑腰,于煜哪有底气抗衡奇辰、海狮等三大超级私企。
以此为背景,楚楚突然邀请蓝依蓝朵出境旅游就显得有些突兀,是努力回暖兄弟间的情谊,还是另有玄机?
蓝依很单纯,蓝朵貌似精明实质不黯世事,姐妹俩都是天真无邪大女孩。以兄妹间感情,白钰倒也不怀疑楚楚有不利她俩的阴谋,担心的是,蓝依蓝朵满心欢喜带孩子到境外游玩,发觉楚楚另有意图后会闹得不愉快。
“楚楚在香港朋友很多啊,会不会来个豪华游艇一日游?”白钰漫不经心道,“蓝朵应该不会,但要关照铭铭靓靓不准拍照、不准发朋友圈,以免闹出事端。”
“她说跟前特.首芮芸说好了,到香港住天平山顶别墅,豪华游艇肯定的啦,”蓝依兴致勃勃道,“新加坡不是越越的船王豪门嘛,接待规格更高,楚楚说反正人家有钱狠狠宰一通,要宰得有钱人都心疼才算本事。”
白钰哑然失笑,道:“这个本事你最好别学,她真会让船王世家心疼的。”
楚楚在碧海期间传出两桩轶闻,一是梅雨期间衣服没法晾干,遂派人每天早上坐飞机到阳光明媚的琼岛,在太阳下晒干后傍晚坐飞机回碧海。
没有烘干机吗?楚楚喜欢阳光的味道,因为喜欢,所以多花钱也值。
二是楚楚敷脸做美容的珍珠粉从来不用成品,直接到大商场首饰专柜买那种又大又圆、成色又好的珍珠,吩咐店员现场磨成粉末打包带走,这样就能避免弄虚作假,在珍珠粉里掺各种玩意儿。
人能比人吗?
对于曾把碧海迪士尼包了三天,就为想和越越俩姐妹在里面安静地玩耍、散步的她来说,从小到大,楚楚消费时头脑里从未有过要算账的概念,昂贵与便宜从来不是权衡的标准,正因为此每当有人背后痛斥她是“败家女”,楚楚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奇怪:
才花这点钱怎会败家?且不论家庭资产和银行存款,价值千万美元以上祖母绿钻石项链就有五六条,偶尔换着戴;银行卡里余额一长串数字一口气都念不过来的。
蓝依也笑,道:“花钱的事儿还用学吗,有钱才能任性。我和蓝朵就跟在她后面蹭吃蹭喝,自家小姑子嘛,心安理得。”
“你这个心态好,值得表扬,”白钰夸道,“只要记住一点,任何场合都别提我的名字也别和任何人合影,其它随便。”
“没有那个……那个什么外事纪律?”蓝依眨巴着眼睛问。
白钰大笑着搂搂爱妻,道:“你不是公职人员,和亲戚朋友自费出境旅游怕什么?楚楚有分寸的,不可能让你见不该见的人、去不该去的场合、做不该做的事。”
蓝依认真地点点头:“蓝朵接受过专业训练,会把好关的。”
大智若愚者莫过于蓝依,你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她什么都懂,但她总给人什么都不懂的印象。
铭铭靓靓的亲妈妈到底是谁,蓝依至今都在装糊涂不肯正面回答;每次一加一与蓝朵夜半之约,想必早就是姐妹俩的默契。
再说与琴医生的私情、与卓语桐的暧昧,还有身边神出鬼没的温小艺,蓝依当真一点点都不知情吗?
昔日方晟身边的女人,决绝如赵尧尧选择远走高飞,刚烈如白翎毅然投身仕途打开自己的新局面,唯有鱼小婷忠心耿耿一生伴随。
蓝依却是玲珑剔透又温婉如玉的江南女孩,她不会象冰一般的赵尧尧,也不会象火一般的白翎,而选择似水柔情。
揭破有什么好处呢?除非如同某些领导家属紧紧跟着走南闯北,形影不离,让那些莺莺燕燕没有下手的机会,但孩子学习怎么办?
没有稳定的学习环境,没有优质的教育资源,父母亲级别再高也不成器。
蓝依需要在京都和蓝朵一起给铭铭靓靓最好的氛围,最优的教育,用心呵护一对双胞胎成长。
白钰那边呢?蓝依相信他能够处理好与家庭的关系。
作为方晟的儿子,一龙双凤都是低配(宋楠的妫海玥与艾琳娜);一龙三凤属标配(于煜的卓语桐、夏艳阳、谈戎),还都不算以前的初恋。白钰是大哥,总得……总得有点真材实学吧?
白钰就是想不通一点:明明姐妹俩达成默契,为何不索性一块上?省得自己两个房间跑来跑去,上次在双江还跑错了。
大概……大概蓝朵抹不开面子,蓝依想必倒是无所谓的;正如昔日浦滢滢乐见其成,穆安妮很不好意思一样。
按行程蓝依等人第二天上午直接前往香港,楚楚和芮芸安排人手在对岸接应。温小艺则化装成生活助理随行,她体型娇小可爱倒象靓靓的姐妹,混在中间并不惹眼。
在蓝依蓝朵面前,白钰的解释是加强安保人手,防止出现意外时蓝朵照应不过来;在温小艺面前,他则要求注意她们的言行,防止被人利用或欺骗。
晚上到夜里照例要有饯行活动,蓝朵也照例将枕头蒙在脸上全程几乎听不到声音,草丛间阵阵涌出似兰似麝的香气,仿佛燃香般袅袅散发,随着她情动愈发浓郁直至弥漫整间屋子……
蓝朵总是以遮挡表情、声音、眼神拒绝与他有深入的心灵的交流,但她的身体不会说谎,抑制不住的颤栗和舒展,失控般的痉挛,每个细节都折射出全身心的愉悦与快意。
双胞胎妹妹的她,与蓝依相比既有相同又有不同。相同之处在于纤巧的体型和狭窄的内部结构,还有似兰似麝的香气;不同之处是蓝朵体质好耐力强,能够承受和包容他的横冲直撞,也能够准确掂量出他的水准。
尤其后一点让他很畏惧。
蓝朵不是蓝依,蓝朵从来不装糊涂,说翻脸就翻脸。
激战告一段落,他仍压在她身上,努力在枕头里找到香甜的嘴唇吻了又吻,她起初挣扎着不肯,没拗得过只得顺从。他仔细感受她挺拔的***急剧起伏到慢慢平息的奇妙过程,然后象往常那样翻身而下准备回蓝依房间。
蓝朵陡地双腿夹住他,声音细细密密道:“明月有麻烦了……”
这是她头一遭**后主动与他说话,而且谈及最敏感的正治——身在最核心中枢的部门,蓝朵其实应该知道一些内幕机密,但从绝少在他面前提及,也没跟蓝依说过,严守纪律规定。
白钰吃了一惊,道:“为什么?”
去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得知两个重磅消息,一是萧志渭被**,一是周洲坠楼身亡。
从事后收集的信息看,周洲的死很可能与月初深夜到轩城见明月有关,两人交谈的内容不详,种种迹象分析周洲是想明月拉自己一把,因为去年突然沸沸扬扬的绯闻对他杀伤力很大,明月则采取隔岸观火置之不理态度。眼看临近大**,周洲大概率想搏一把。
然而那夜过后明月没有丝毫动作,由此可断定周洲被拒绝了。
于煜事后认为周洲从朝明跑到轩城眼巴巴求见明月就大错特错,明月这个级别的大领导,只有她想见你时才能见,你若想强求本身就会引起大领导不悦。都什么时候了,周洲还惦记着自己一亩三分地,须知副省级在明月眼里算什么呀,她正铆足劲全力*入常呢!
倘若明月入常,周洲那点事还算事?根本无须她开口,自然有人办得妥妥帖帖,暂时受点委屈算啥?所以周洲格局太小了,实在太小了。
再换个角度讲,明月对外界传闻不闻不问是君子坦荡荡的表现,倘若风口浪尖“力排众议”为周洲说话,不就坐实传闻吗?
周洲真是满脑子提拔重用,陷入魔障了。
综合以上情况,白钰、于煜、宋楠等一致认为周洲死了最好,等于为明月排掉最大的雷。
今年以来谈戎也没再提供关于周洲之死的后续信息,都以为肯定没事了,明月可安心与丁大庆等人继续竞争了……
“周洲的死被警方认定为他杀,列入刑事案件,”蓝朵声音更轻,“没有证据表明与明月有关,但也不能证明与她无关。”
白钰悚然道:“好毒辣的移花接木嫁祸手段!存心让明月有理说不清啊。”
“是这样,根本没人当面询问,可京都都在传她杀人灭口。”
“难怪当初用‘坠楼’而不是‘跳楼’,更不是最直接了当的抑郁自杀,原来早埋了伏笔!”
怔怔半晌,白钰道,“如此低劣下作的做法,想必蒙骗不了京都高层。”
蓝朵道:“不懂,反正周洲案子的主查已经换了三拨人……”
个中激烈博弈可想而知。
白钰叹道:“我们长期在外地根本体会不到京都正坛风云变幻、诡谲莫测,白家也打探不到消息,若非你和谈戎提供一鳞半爪信息简直成了聋子瞎子。”
蓝朵冷不丁又道:“丁大庆也有问题……他在陇山主正期间的丑闻又被翻出来,还涉及到骆老掌控的固建重工——固建重工名声已经臭了,之前靠各方妥协才勉强压下去,沾着它,丁大庆满身洗不清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