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静答道:“回王爷话,凤姨娘平常都是卯时初刻就起身做早课,早晨的时候,凤姨娘身边的大丫头想服侍她起身,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凤姨娘挂在房梁上。小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只得打发人过府去报信。”
秦王开口道:“带我们去看凤姨娘的尸体。”
“王爷,花山主,请随小人来。”王宇静带着秦王和花笺去了后花园。
在后花园里,有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子很小,里边只有三间并不是很宽敞的正房,东、西厢房各一间。
正房的堂屋里放着两张长条凳子,凳子上放了一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的身上盖着一件用金丝线绣的大红色往生被。
尸体的头冲着大门的方向,头顶的位置摆着一张低矮的供桌。
供桌上供着香烛和水果、点心。
地上有个火盆,两个腰系白带的丫头跪在这里,正在呜呜咽咽地烧纸钱。
“这就是凤姨娘。”王宇静低声道。
花笺走到凤姨娘身边,伸手将凤姨娘脸上的被子掀开。
凤姨娘的年纪不小了,看起来不到六十的样子。
因为是缢死的,所以死状看着有些可怖。
花笺查看了一下她脖子上被绳子勒出来的印子。
托另一个世界资讯发达的福,她所知道的知识,要比普通的十六岁少女多得多得多。
再加上她的职业,对死人是最为了解的,只是看了一眼凤姨娘脖子上的红痕,她便判断出,凤姨娘的确是死于自缢。
她抬头看了一眼秦王,冲秦王点了点头,低声道:“是自缢!”
随后,她将凤姨娘身身上的往生被给凤姨娘盖好,扭脸对王宇静道:“王管家,请问,凤姨娘有没有留下什么书信?”
王宇静摇了摇头,“没发现,对了,凤姨娘应该是不识字的,也不可能会留下什么书信。”
花笺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进了凤姨娘的卧房,查看凤姨娘的房间布置。
凤姨娘的房间布置得非常简单,犹如一个老僧的寮房,里边连个花瓶都没有。
花笺打开衣箱,看到凤姨娘的衣裳都是些颜色灰暗的衣裳,同她的年纪很是相配。
连三的柜子里放着好几个首饰匣子。
花笺把匣子全都拿了出来,看到里边的首饰都很贵重。
花笺把匣子放了回去,又四处翻找了一下,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去了西屋。
西屋是一间佛堂,里边空荡荡的,只在墙上挂着一幅白衣观音的画像。
供桌上有个香炉,还有一个木鱼,和一些线香。
地上放着一个蒲团。
整个一间佛堂,只有这些东西,简陋得有些不像话。
甚至连一本经书都看不见。
花笺想到王管家说,凤姨娘不识字,也就明白了。
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对跟在花笺身边的王宇静道:“王管家,棺材买来了。”
王宇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入棺吧!”
“是!”小厮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花笺看王宇静走了出去,便也走了出去,就见一口红色的描金棺材放在堂屋里。
两个小厮将凤姨娘的尸身抱了起来,准备把她放到棺材里去。
就在这时,凤姨娘的左胳膊突然垂了下来。
花笺突然停下脚步,她扭过脸,目光整整地看着凤姨娘的左手。
就在凤姨娘左手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红色的宝石戒指。
“等一下!”花笺脸色沉凝地走了过去,抓住凤姨娘的左手,将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一个丫头看到她的举动,不免有些不高兴,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姑娘,这戒指是我们凤姨娘最心爱之物,是要陪葬的,你不能拿走的。”
花笺没有搭理她,只是将这枚戒指拿在了手里,仔细地端详着。
王宇静瞪了那多嘴的丫头一眼,呵斥道:“闭嘴!”
那丫头没法子,只得闭上嘴巴。
王宇静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花山主,这戒指……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花笺抬眸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没吭声,只是对王宇静道:“王管家,这个戒指,能不能送给我?”
“自然可以!”王宇静点点头。
刚刚说话的那丫头有些不满,“王管家,这个是……”
王宇静恼火地开口道:“凤姨娘那么多首饰呢,你再找一个给她戴上陪葬不就好了?花山主可是咱们王爷的救命恩人呢!拿走一个戒指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戒指是凤姨娘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丫头虽然惧怕王宇静,但是仍然想为死去的凤姨娘把戒指讨回去。
花笺将那戒指握在掌心,随后对王管家道:“王管家,你在府中多少年了?”
王管家神情恭谨地开口道:“小人是家生子,自小便在府中,管家之职也是我家父手中接过来的。”
花笺开口问道:“那你可曾知道,老国公屋子里的布置,是什么人给他弄的?”
王管家想了想,开口道:“这个……小人实在是不知,不过,小人的母亲还健在,小人的母亲当初是老国公夫人身边的人,她想必会知道。”
花笺当机立断道:“带我去见你母亲。”
王管家答应了一声,便带着花笺和秦王去了自己的住处。
身为一府的大管家,是有单独的住处的。
国公府里有单独隔出来的群房,就是给府里的下人们住的。
王管家住的是独门独院。
王管家的母亲大概六十多岁了,瘦高瘦高的体型,看着身体还挺硬朗的,她从前是跟着老国公夫人的,想必颇有些脸面,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极好的衣裳和首饰。
花笺和秦王来到王管家的住处时,她正盘腿坐在炕上眯着眼睛做针线。
看到王管家带着人从外边进来,她赶忙打炕上下来,“老大,家里这是来客人了吗?”
王管家忙道:“娘,这是秦王殿下,你老不认得了?”
王母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去,“奴婢常氏,见过秦王殿下。”
“老人家请起。”秦王淡淡地开口道。
常氏这才站了起来,“王爷怎么有空到寒舍来了?老大,快让你媳妇沏茶来。”
秦王开口道:“老人家,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些要紧的事情问您,还请您不吝赐教。”
常氏开口道:“赐教不敢当,王爷,您有什么话尽管问,我老婆子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王爷,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