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打发了这对姐弟,这才扭过脸来,看向花平茂等人,她故意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呦,这不是族长吗?你老人家一向可好?”
花平茂呵呵笑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还成,你爹娘可还好?”
花笺也呵呵笑了起来,“还行,上一次没让你们把他们烧死,如今还活着,有劳族长惦记了。”
“大妞就是爱开玩笑。”花平茂被她夹枪带棒地嘲讽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径地陪着笑脸。
侍卫送了茶水进来,放到了花笺和秦王的手边,随后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花平茂似乎这才注意到秦王的存在,赶忙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贵人怎么称呼?”
花笺淡淡地开口道:“这位是秦王殿下!”
花平茂和其他的花氏族人顿时就吃了一惊,赶忙跪下磕头,“秦王殿下恕罪,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是我等疏忽。”
秦王也没叫他们起来,只是伸手端过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吹热茶的温度,随后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花家的人都很不安,但是也没人敢吭声。
花康山坐在那里,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也跟着跪了下来。
花氏一族的人只有童氏还盘着腿坐在炕上,用后背冲着花笺和秦王。
秦王也不搭理她,只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茶水。
直到喝完了一盏茶,将茶盅子放下,他才缓缓地开口道:“本王也是难得,能见到如你们这般无情无义,不知羞耻的人。这才几天啊,你们就忘了抓人父母,威胁花山主的事情了?”
虽然花笺爹娘出事的时候,秦王没在,但是他一回来,就听说了此事,心头早就积了怒气,这会子看到这帮罪魁祸首,自然是要为花笺讨个公道。
花平茂顿时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王爷,此事实在是不赖我们啊,我们也是被其他的那些家族逼迫的,我们是没法子啊。”
秦王冷冷地开口道:“没法子?那我倒要听听,怎么个没法子?”
花平茂哭着说:“那些家族威胁我们,说只要我们不除掉大妞,就把我们花家的姑娘全都休回来,还要把我们花家的媳妇都接走。我那老妻都七十了,给我生育了六个孩子,我如何能让她被娘家人接走?若是整个家族的人全都妻离子散,那花氏一族在此地还如何能有立足之地?”
“所以,你们就打算杀了花笺?”秦王并没有被花平茂的这番哭诉给打动,而是直接点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还请王爷恕罪!”花平茂呜呜地哭着。“草民知错了,还请王爷看在我花氏一族的族人生存不易的份上,给花氏一族的人一条生路吧。”
秦王冷哼着,“你花氏一族不易,本王理解,但是你花氏一族的族人,不能因为你们生存不易,便如此的寡廉鲜耻。你们欺负了人,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便打算将此事糊弄过去,这是不成的。”
“小人现在就给大妞赔礼道歉!”花平茂说着,便冲着花笺重重地磕了个头。“大妞,族长爷爷给你赔礼道歉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别跟族长爷爷一般见识。”
“哈哈哈哈……”秦王突地笑了起来,俊逸的脸孔上全都是鄙夷的嘲讽。“花族长,你觉得杀了人,磕个头,事儿就能了了?”
花平茂赶忙开口道:“小人鲁钝,还请王爷示下。”
“你无德无能,也不配做这个族长了,你们花氏一族,也该换个人来做族长了。”秦王淡淡地开口道。
“什么?”花平茂顿时就傻眼了,他发了半天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王爷说得是,小人的确无德无能,从今天起,小人便辞掉花氏一族族长的位子,将位子传给我的儿子……”
“花族长!”秦王声音悠长地打断了花平茂的声音,他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花平茂。“你觉得,你们一家,还有资格领导花氏族人做事吗?”
花平茂跪在那里,姿态有一瞬间的僵硬,半晌,他才缓缓地抬起头,动作飞快地瞥了一眼秦王,又迅速将头低下,“王爷,花氏祖训,只有长子嫡孙才能成为族长。”
“这个规矩过时了,该改改了。”秦王不客气地开口道。
花平茂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呼吸也随即急促起来。
如果他们一家不能再做这个族长,以后在族里就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
谢青阳打外边走了进来,开口道:“王爷,山主,花三爷一家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全都放到马车里了,花三爷家的公子和小姐也安置到马车里了。”
秦王冲谢青阳点了点头,随即垂眸瞥着跪在地上的花平茂,他冷笑了一声,“看来,花族长是舍不得族长这个位子,罢了,就这么着吧。”
说着,秦王站起身,“花笺,咱们回家吧。”
花笺也站了起来,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接花春和花幸武,免得童氏将在她这里吃的瘪撒在花春和花幸武的身上。
秦王提的这个事,她压根就没考虑过。
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至于花氏一族如何,与她无关。
将来,等她将来把手头的事情忙完,肯定会想法子报之前的仇的。
花氏一族抓了她爹娘和妹妹,差点把人烧死的事,她不可能就这么忘了。
她没这么大度。
花平茂赶忙开口道:“恭送王爷!”
秦王在几名侍卫的护卫下,从花家老宅走了出来。
花笺走到自己的马车旁边,隔着车窗道:“春儿姐姐?”
花春赶忙打开车窗,隔着窗棂看着花笺,“大妞,你要带我和小武去哪儿啊?”
“去找你爹娘。”花笺淡淡地开口道,随后扭脸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林氏。“这位是林大嫂,你们两个和她坐一辆马车,她人很好的,你们不用害怕。”
“哎!”花春怯怯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就见一个妇人脚步飞快地打远处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妇人一边飞奔着,一边嘶声吼道。“杀人啦,杀人啦……”
花笺微微地拧起眉头,扭脸看了过去,随即认出这妇人,“四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