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许星梨懵了下,但还是低下头,“老人家好。”
“你好你好。”
白老笑着朝她点点头,然后就低头看向她面前的牧煜文,“哎哟,这小嫩团子可真好看,比你爸爸小时候还好看,来,叫太外公。”
“太外公好。”
牧煜文的嘴巴一向很甜。
“这一声叫得我可真窝心。”白老把拐杖递给旁边的人,伸手在牧煜文头上揉了揉,“我的红包呢,快拿过来。”
红包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闻声立刻有人递上。
白老接过来递给牧煜文,“来,接着。”
牧煜文没有接,转头看看许星梨,又看看牧景洛。
许星梨垂眸看着没有说话。
红包只有一个。
看来白家早就收到了一点消息,知道她和牧景洛还没有结婚。
“小乖乖,拿着啊。”
白老笑着又递了一遍。
“外公,您太客气了。”牧景洛一手搂着许星梨,一手将老人的手挡回去,笑得真诚,“我和星梨还没结婚呢,等喝了我们的喜酒,您这两个红包一起给。”
按照惯例,外孙媳和重孙都该有红包的。
白老只拿了一个,牧景洛索性不收。
他虽然是笑着,但这个举动却表明了立场问题。
许星梨看懂了,心口震动,再看白家一群人,大家都是笑着,但笑容都有些尴尬。
牧羡光和白书雅在旁边看着,并不发话,显然是默认牧景洛的举动。
白真真站在白震和崔曼梦的身后,看着这一幕,恨得呼吸都在颤抖。
为什么……
站在那个位置的明明应该是她,明明应该是她!
白老的笑容也僵了一秒,随即拿红包去打牧景洛,“看你说的,外公还能短你一个红包不成?这不是看你们还没结婚么,走,回家!回家给你拿!”
“我就知道您是最疼我的。”
牧景洛笑着道。
“那走吧。”白书雅出声道,脸上没什么笑容。
白老紧握着她的手,回头冷冷地瞥一眼白震的方向,“不肖子,还不滚过来?”
“……”
众目睽睽下,白震很是难堪地朝他们走来,跟在人群后面上了车,前往白家。
……
白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陆续几十辆豪车行驶在大马路上,有不少人驻足遥望。
白家也没有含糊,一进白家,大家就被迎进了议事室。
大家一一坐下。
许星梨第一次参与这种大家族的所谓会议,参与的人数多到她认不全人,她找人借了个大耳机,扣在牧煜文的头上让他在一旁听歌玩乐。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她不放心让牧煜文被别人带着玩,也不想让他听到她跟人当堂对质。
“这么说,星梨是崔曼梦的女儿?”
有人突然开口,看看许星梨,又看看崔曼梦。
许星梨坐在牧景洛的身旁,面无表情地听着,对面,崔曼梦坐在位置上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对,是这样。”
“这么说来这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情,书雅你怎么……”白老不解地看向白书雅。“父亲,该说的我电话里同您说过一遍了,您要从这里谈起也可以。”白书雅优雅地坐在那里,神情却是淡漠,“您不如请三哥解释下,明明有个继女,为什么不养在身边,
为什么我们这些至亲都不知道呢?”
“书雅,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漠,三哥心里真的不舒服。”
白震坐在那里,下巴上满是胡茬,眼中布着血丝,憔悴疲惫。
看惯了白震家暴的样子,许星梨对他这样一脸受伤的样子还真是不习惯。
“书雅,你误会了,其实这事全赖我。”崔曼梦悲伤地开口,“是我虚荣心作祟,我害怕我带个孩子嫁进白家会被人看不起,所以我骗白震,说孩子爷爷奶奶要带着孩子,其实是让星梨一个人住,都是我不好……
我做的不对,星梨对白家才会产生了怨恨。”
“听说你和白震结婚的时候,星梨才七岁。”牧羡光冷眼看过去,“你倒是放心啊。”
“呵。”
一声讥讽的冷笑突然在静谧的议事室里响起,不轻不重的,却恰好能让每个人听到。
众人转眸,就看到牧景洛带来的女朋友坐在那里,她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地板上,似乎并不关心谈话,嘴角却勾着再嘲弄不过的弧度。
崔曼梦的面容一僵。
许星梨缓缓抬起眼看向崔曼梦,崔曼梦的眼里充满了哀求,求她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你对他还真是真爱啊,这都揽上身。”
许星梨凉薄地开口。
为了今天这场对质,白震也是做不少功课呢。
“星梨,一切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妈妈吧,是妈妈对不起你,但你真的没必要撺掇着牧家来白家这里要说法,你这让你叔叔以后怎么做人啊。”
“我不接受道歉。”
许星梨轻飘飘地道。
气氛一开始就僵了下来。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是妈妈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我不对,我不是人,我这就给你赔罪……”
说着说着,崔曼梦激动地站起来,朝着许星梨的方向就要下跪。
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曼梦你别这样!”
白震连忙在一旁拦着,眼睛通红,看起来就是忏悔、可怜的一家。
“够了,许星梨,你别再这么逼梦姨了,就算她做的不对,你从小到大的生活费、学费不都是父亲和南姨出的吗?”白真真坐在一旁哽咽着控诉道。
许星梨很想去看看牧家人是不是被这精湛的演技震憾到了,会不会动摇,可她动不了头。
她就这么坐着,看着她的亲妈在那里展现着精彩绝伦的演技。
为什么?
她想不通。
为什么到了这一步,崔曼梦还是选择和白震在一起。
“要认错不知道早点么?”
白书雅冷冷地开口,立场竟然还是坚决。
她的手忽然被握住,牧景洛的手很温热,衬得她的手是一片冰冷。
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无声地给予力量。
“你看,这就是我要来的原因,这戏少了我,就剩他们一家精彩了,这怎么行。”许星梨低声笑了,然后扬声道,“叔叔最近死了个前妻,应该挺烦的吧?人一烦,负压就大,就想找点东西发泄一下,不对,您是习惯找人发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