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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唐用了很多美好的词堆砌到白茶的身上。

白茶坐在那里,感受到了很多目光,她看向江唐,感激地微微一笑。

“所以,我相信白茶看人的眼光,相信她看人的客观性。”

江唐握着话筒道,“刚刚在外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大家的仗义,叶桦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我想,叶桦这些年下来确实洗心革面了,否则白茶也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们作为白茶最亲爱的老师同学,要做的就是相信她的选择,祝福她的选择。”

“不是,我……”

白茶想解释,全场稀稀落落地响起掌声,有人被江唐说动,有的人没有。

掌声盖过她的声音。

她正要站起来说话,江唐已经讲完自己要说的,“行了,大家起筷吧,话筒我搁这,谁想说都可以上来讲两句!”

一只手将白茶拉了回去。

白茶低眸,同学李月坐在她的身边,微微一笑,“坐下吃饭吧。”

“……”

白茶被攥回去,江唐很快走回来,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身旁本属于万程的位置坐下来,贴心地道,“大家也是关心则乱,你别往心里去。”

“老班,我和叶桦不是一对。”

她解释道。

江唐拍拍她的肩膀,一副我都懂,不怪你的模样。

“……”

白茶扶额,合着还解释不清了?

“白茶,喝水。”李月坐在一旁给白茶倒水,嘴上笑着挑气氛,“有男朋友是好事啊,高中那会,你老是和周纯熙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我都以为你是个同了。”

李月的声音很大,传了两三张桌子。

另一张桌上,应景时一双眼幽暗,端起水杯的手僵在半空,没人注意到他紧握杯子的那只手上,静脉绷了起来。

他讳莫如深多年的事,就被人这样用玩笑的方式讲了出来。

这样的方式,仿佛在嘲笑着他有多好笑,有多愚蠢。

他缓缓侧过脸,看向那一张白净的脸,她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被人戳破的不自在,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我直得很。”

“是是是,当然直了,看你和叶桦亲得那么激烈就知道了。”

李月笑道。

“他不……”

白茶刚要开口,余光中就看到一人腾地站起。

她转过眸,就见万程问道,“时哥,去哪?”

“有个工作上的电话。”

应景时面无表情地迈出餐厅,万程表情讪讪,“时哥现在这么忙啊?”

“废话,他现在什么身价啊,能跟你这种凡人比吗?”凌宇在一旁笑。

“什么身份他也是我时哥。”

万程道。

白茶收回视线,努力地想和这一桌人解释,但她越是解释越没用,支持她的说没事,我理解你;不支持她的只当没听到,只和旁边人讲话。

没人愿意听她说什么。

该死的。

她为什么要让叶桦给她看牙,这牙敲掉得了。

解释到口干,白茶也就懒得解释了,郁闷地一杯杯灌水,喝完人就三急了。

“我去下洗手间。”

她站起来离开,看着酒店的指示牌往洗手间的房间走去。

白茶一拐进洗手间长长的走廊里,就见到了应景时。

他靠在黑色桃木的墙壁上正吞云吐雾着,背微微弯着,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将烟放进薄唇间抿着,缓缓吐出,青烟模糊了他的五官,对面墙上挂的各式变形镜将他的身形变幻出各式模样。

光线昏暗,他整个人仿佛陷落在阴影中。

这就是刚刚说有女生不能抽烟的人,现在整个无人的走廊里满是他烟的味道。

“……”

她怔怔地看着他,两世,她都没见过他抽烟。

她突然明白江唐说的话,应景时变了。

不是那种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变化,只有靠近,才能发现他刻进骨子里一种变化,冷漠到所有人以为那种气质应该叫成熟。

他毫不留情奚落老同学,他在洗手间的走廊里抽烟……这样的应景时,让她感到陌生。

她见过他的颓废,见过他的沉默,见过他的意气风发,唯独没有见过他这样。

沾着最世俗的烟气,长出最坚硬的棱角。

半晌,应景时吐息着,站直身体,熟练地将烟按灭在旁边垃圾筒上方的灭烟盘上,目光不经意地落到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

他的眼在烟雾中更暗了。

白茶站在那里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提起一口气走向前,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容,“好久不见。”

刚才人太多,现在就两个人,要是还不打个招呼,她就真的是狼心狗肺到彻底了。

“……”

应景时站在那里盯着她,薄唇抿着没有说话。

白茶被他发暗的眼盯得不太自在,那里的冷让她难受,她想,他一定在想她这种白眼狼怎么还有脸站在他面前。

不想打扰他的心情,她艰难地维持着笑容,“我去上厕所。”

说完,她从他面前走过。

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快步进入女厕所,有种逃命的心情。

外面,应景时仍是以那个姿势站在那里,他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放进唇间,低头打火,火星燃起来,烧着他漆黑的眼。

他闷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能将烟点起来。

他的指腹狠狠地抵着打火机上面的螺旋,用尽全力,抵到发白,抵到手指在开始颤抖。

他的脸,在昏暗中显得苍白。

长睫在颤动。

四年。

整整四年了。

四年……终于换来一个真相,换来一场亲眼目睹的接吻。

烟还是没能点起来。

应景时狠狠地将手中的打火机砸了出去,吐了嘴中的烟。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进敞着门的女厕所,修长的手从一扇扇隔间打开的门划过,直到最里边的一间,门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他站在那里,眼中一厉,抬起腿就狠踹过去。

皮鞋抵在门上,踹开变形。

“砰!”

一声巨响,门直接被踹开。

里边冲刷的水声哗哗响起,白茶站在那里,双手提在裤子上正在扣扣子,就看到应景时阴沉到极点的一张脸。

他站在那里,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眼中被阴霾填满。

白茶惊呆地看着他,过份震憾之下直接咳了起来,“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