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凌宇道,“我刚刚看过了,从楼上下来左拐只有三个包厢,和小半边的大堂,范围还是很缩小的。”
原来如此。
“那行,我左手一,你左手二,如果都不是,我们就出来查左手三和大堂。”
“行。”
“等等,会不会有人也藏下面了?找到也不一定是时哥的啊。”
“你是不是傻?”凌宇无语极了,“我们俩都没藏楼下,就算白茶和小纯熙藏楼下了,她们俩人的纸条上能是女生名字吗?”
“哦,对对对!”
是不是应景时的纸条是一目了然的。
万程和凌宇分完工,两人就冲进包厢里去找了。
“……”
还有点小聪明嘛。
其实都用不上她,万程和凌宇能把应景时的纸条找出来。
白茶站起来,拍拍手,拿出手机准备玩一会儿,可下一秒,她还是独自一人走进左手第三间包厢。
说到底,她也不是完全不好奇的。
外面的大堂被她初步搜过一番,没有见到,就先从包厢搜起。
宜味食府的包厢都很高级,装璜温馨优雅,墙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盘子,凹台处也是摆放着各种工艺品。
白茶走过去,将桌上的餐具一个个打开拿起看过去,桌布也掀起来搜查。
搜了半天一无所获。
她开始把目光放到工艺品上,将墙上的碗一个个摸过去,最后又走到凹台前摆弄着细颈的长瓶。
想了想,白茶拿起瓶子往下倒了倒,只听到有小小的声音,她一惊,忙更用力地往下倒。
一张被折了三折的纸条便从里边掉出来,落在地上。
“……”
还真被她找到了。
白茶把瓶子放回去,弯腰捡起来。
纸条捏在手里,她的目光凝住,这张纸里藏着的……是她两世都没得到的秘密,属于他亲口说出的秘密。
突然间,她觉得手中的纸条有些沉。
她走向前,将包厢的门反锁,一个人呆在包厢里,一点点打开手中的纸条,一折,二折……
时光在她的身旁流逝。
牵扯着两段人世。
有那么一秒,白茶都佩服自己的勇气,敢去打开这张纸。
她慢慢打开,上面是三个书写不大流畅的黑字——
【周纯熙。】
一如所料。
白茶站在那里,定定看着上面的字迹。
意外的不是这个答案,意外的是她。
她崩溃了。
她以为她不会,她以为她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她以为……她什么都撑得住。
眼泪直直掉落下来的一刻,她突然间怎么都撑不住了,人重重地靠到门上,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揉皱手中的纸。
她仰起头,拼命地扼制自己的眼泪,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模糊的画面中,她看到的是他瘫坐在自己家门口,她看到的是自己一次次给他送饭,她看到的是他搂着自己说结婚吧,她看到的是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她看到的是他吻下
来的画面……
全是假的。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答案从来都没有变过。
原来,所谓的释怀、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还是恨他。
她真的恨他,恨他从头到尾没有真真正正给过她一个明确的答案,恨他不爱还要躲在她的避风伞下……
剧痛,像是在她心口挖了一个洞。
一刀一刀地绞着。
偏偏她无处可说,这一世的他太无辜。
门突然被推了推。
是凌宇和万程。
他们找来了。
白茶有些着急地想要擦眼泪,可越想停止越是无法停下,她无措地在原地踱着步,双手抱住了头,死死捏住纸张的手一遍遍敲自己的头,想用疼痛来制止一切。
不能哭。
不可能哭。
白茶,别让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够了!
真的够了!
“这门怎么突然锁住了,有人吗?”凌宇敲着门在外面问。
“是不是工作人员锁的,我们去找人。”
万程道。
两人的声音离开。
白茶想都不想地将纸条折好扔进瓶子里,打开门跑了出去,直跑出宜味食府的大门,如落荒而逃。
……
办公室里,应景时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心不在焉地转着一支笔。
“叩叩。”
门被敲响几声。
经理从外面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左右看了看,跟做贼似的走到办公桌前,“景时少爷。”
“别用这种称呼。”
应景时蹙眉,淡漠地问道,“看到了么?”“看到看到,你给我发信息后,那个女孩一上楼我就跟着上了。”经理狗腿地道,“我看着她进了303包厢,我还站在外面听到有杯子碰撞的清脆声音,然后很快就出来了。
我敢肯定,她一定将纸条藏在茶杯或者碗碟旁边。”
闻言,应景时颌首,“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行,景时少爷,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招呼一声哈,我随传随到。”
经理笑得一脸谄媚,悄悄离开,不让任何人发现。
应景时站起来,离开办公室,往着303包厢走去,这一层楼还没人来搜。
他走进去,随手关上门,冷眼看着里边的布置,视线直接落在圆桌上。
所有的餐具都摆在转盘上。
应景时走到桌前,抬起手将转盘转了一圈,黑眸越发的沉,胸口也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
转盘慢慢停下来。
站了将近两分钟,他才伸手拿起一套餐具,朝茶杯、碗碟下面看去。
一套不是又看一套。
一连看了三套。
到第四套的时候,应景时拿起一只大大的盘子,下面就压着一张折得工工整整的纸条。
“……”
应景时的目光深了深,薄唇抿成一线,半晌,他伸手拿起纸条,打开。
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周纯熙。】
一如所料。
“砰!”
应景时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旁边的椅子,椅子应声倒地,他站在那里,从未有过如此愤怒。
可具体愤怒些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他就是生气。
他就是不甘。
换了任何一个男性情敌,他都可以去公平竞争,这算什么?
这是她的取向,他又能如何?应景时站在那里,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浓,横手一扫,将桌面上小一半的餐具全部扫到地上,瓷做的餐具顿时摔得“砰砰”作响,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