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UPUP,连平时最聒噪的凌宇和万程都没什么话,个个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都有些意难平。
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周纯熙很快接到电话,同他们道,“我爸来接我了,那我先走了。”
“再见。”
大家告别。
白茶接到舅舅电话的时候,万程正问应景时,“时哥,你又是自己回去?
要不,这个假期去我家玩?”
“不了,你们先走吧。”
应景时道,让他们离开。
白茶也没多耽搁,告别一声便匆匆跑走,应景时站在原地,黑眸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这个白茶……身上似乎带着谜。
……白茶飞快地跑到路边,舅舅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
“茶茶。”
有着啤酒肚的舅舅按下车窗看她,笑眯眯地道,“快上车。”
“好。”
白茶的家不在S城,而学校一到假期又不许学生继续住在学校,回自己家一来一回耗时间,也就一天半的假期,舅舅便让她住他那。
她背着包坐上后座,道,“舅舅,下次不用来接我了,我做公交就行。”
“一个星期也就接送一次,又不麻烦。”
舅舅江通开着车笑道,“怎么样,锦华高中是不是学习抓得很紧,第一周适不适应啊?
同学们好不好相处?
住宿呢,有没有什么不方便?”
舅舅家的儿子比她大两岁,现在去国外念书了,舅舅一直念着想要个女儿却没有,所以对她特别好。
被关心的感觉是很不错的。
白茶笑起来,“都挺好的,舅舅。”
两人一路热络地聊着,车子停在小区的停车场,白茶正要下去,江通突然叫住她,“茶茶。”
“嗯?”
她看过去。
江通转头看向她,眼神闪烁,有些尴尬地道,“是这样,你舅妈的一个侄女过来玩,可以也在家里住那么两天,你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不会啊,舅妈的侄女过来玩不很正常么?”
白茶笑,这是舅舅家,让谁过来玩也轮不到她来说适不适应。
“不是,你听舅舅说,你舅妈那人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左右你舅舅在这呢。”
江通看着她道。
舅妈……白茶想起来了,她这个舅妈的确不是个令人舒服的人,当初问她家借钱买房的时候拿她当亲女儿,借完钱后,立刻换了张脸,话里话外说她不如表哥优秀,说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上一世,她不愿意上锦华,也有一部分不想和这舅妈打交道的原因。
现在么,寄人篱下,要做好觉悟的。
她笑了笑,“我知道的,舅舅。”
见她这么懂事,江通的眼神更加愧疚,他这老婆就不想让白茶住进来,才会找侄女也住过来,故意跟他唱反调。
江通下了车替她拿过。
到门口,江通正要用指纹解锁开门,门就从里边被打开来,白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只见许安安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抱着双臂阴阳怪气地看着她,“哟,回来了啊。”
“许安安?”
白茶愕然。
“你们认识?”
江通一愣,然后恍然过来,“瞧我这脑子,安安也是锦华的,对了,安安就是你舅妈的侄女。”
许安安是舅妈的侄女,这关系她才知道。
“拜某人所赐,我已经不是锦华的了。”
许安安冷冷地看向白茶。
“不是拜你自己所赐么?”
白茶站在门口,冷笑一声。
“白茶你还好意思说?”
一个尖酸的声音传来,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从里边出来,站到许安安旁边,瞪着白茶道,“安安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还挺本事啊,刚去锦华一周就陷害安安,现在她面临被逼退学,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恶毒?”
正是舅妈许惠。
长辈说话,白茶忍着没怼。
“说什么呢,茶茶不是这样的人。”
江通皱眉,“有什么进去说。”
他拉着白茶进去,里边还有人,听江通的称呼,应该是许安安的父母,此刻,两人坐在沙发上气势汹汹地瞪着进来的白茶,仿佛是要吃了她的样子。
“……”白茶不禁冷笑一声,这阵仗挺猛的。
她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坐上去。
“什么样子,还不叫人?”
许惠瞪她一眼,往她膝盖上狠狠一打。
真疼。
白茶往沙发背上一靠,跷起一腿,“叫什么?
官老爷?”
“胡说什么!”
许惠坐过来,伸手暗暗去拧她的胳膊。
白茶察觉她的意图,飞快地躲开来,笑着道,“不是要三堂会审么?”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孩子。”
许安安的爸爸冷冷地看她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安怎么会被退学?”
舅舅莫名其妙地问道,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安安的妈妈连哭带抹泪地将事情不实不尽地说了一通,流着眼泪道,“我们安安一直是锦华的尖子生,那将来也是要考到国外名牌大学去的,这下突然记过劝退,以后可怎么办……”“小孩子恶是家长没教好,我也不说孩子什么!”
许爸瞪着舅舅道,“不过江通,你必须让白茶去学校说话,必须让安安回学校去,否则,我们亲戚一场也没得做。”
许惠也看向江通,“你现在就带白茶去学校,估计校领导还没全走。”
有一堆人帮着自己,许安安坐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看向白茶。
“我还没听茶茶讲。”
江通坐在那里看一眼白茶,眼中透着安抚,让她不用担心。
“她有什么好讲的,她从小就不怎么学好,要不是你找了一圈的关系,她能进锦华上学?”
舅妈眼中透着满满的鄙夷,接着又看向白茶,“我告诉你,你舅舅为你花了好些功夫,你别做那小白眼狼,赶紧去学校和老师们说清楚情况,让安安回去。”
白茶懒洋洋地靠在那里坐着,笑道,“我怕我说清楚后,学校再给许安安多记两个大过。”
“你什么意思!”
许爸气得拍着沙发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白茶。
“我什么意思?
许安安在校案底都快垒穿了,恶意排挤女同学,期凌弱小,泼人烫水,往人头上砸瓶子,关人厕所,搞校园欺凌,还自以为没人察觉。”
白茶坐在那里道,“照叔叔您刚才那么说,孩子恶怪家长,那该怪您,不对,您也挺恶,那就怪许家的老祖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