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寒年薄唇抿出一抹苍白。
爱过。
她说的是,爱过。
林宜慢慢转过头,微笑着看他,“但是现在,我想开了,我今天和你谈,就是想告诉你,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纠缠着你,我知道你的决心有多大,所以……”
“……”
应寒年定定地看着她。
“一切如你所愿,应寒年。”
林宜笑着,眼睛微微弯起,声音干净利落。
该是动听的一句话,应寒年却痛不欲生。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秒……已经死了。
整个泠江边上的广场空空荡荡。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林宜笑笑,“说说你吧,最高决策人的位置不好争吧?你身份尴尬,处境艰难,但我相信,你要的终究有一天会得到。”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变了,但他万人之上的位置估计是不会变的。
“得不到了。”
他低哑出声。
“你说什么?”林宜没有听清。
“没什么,不好争我也会争到。”
他会用自己的权力去护她。
应寒年说着,又问一句,“能不能抽烟?”
这么礼貌?
林宜按下一些车窗,请他随意。
应寒年拿起一根烟放进嘴里含住,拿着打火机点了两下火,没有点到,他有些烦燥地将烟直接扔出窗外不抽了。
“随地扔垃圾可不好。”
林宜淡淡地道。
闻言,应寒年的身体僵了僵,推开车门下去,从地上捡起烟扔向垃圾筒,乖得跟个好学生一样,这才重新回到车上坐好。
车门被关得很大声。
林宜看着他的动作带进来一股凉风,“对了,美食基地会在S城落成吗?”
“本来没有可能,但现在难说。”
应寒年沉声道,今晚视频通讯没被中断,牧子良说出那样的话后,极有可能为了压住他的气焰,通过牧羡枫的建议。
毕竟牧子良一直看不上他私生子的身份。
“这个项目很重要?”
她问。
应寒年回得十分老实,没有半分隐瞒,“这是我和牧羡枫第一次竞争关于电商产业的项目,一旦拿到手做得漂亮,老爷子心里的主意就会定一些。”
“牧老爷子会偏向你?”
“当然不会,但我可以压着牧羡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时间一久,牧子良只会对他失望。”他就能有机会爬上去。
林宜点点头,“这么说,牧羡枫还有可能在S城呆上一段时间。”
真的是让人头疼。
应寒年看向她,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便道,“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拖住他,让他不来骚扰你。”
林宜坐在车上失笑,“每次都让人打劫?”
“不止,我还可以烧他资料,在竞争上不断向他施压,在他旗下产业上动些手脚,他只要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去找你。”应寒年道,让她安心。
“太麻烦了。”林宜淡淡地道,手在方向盘上划了一圈,道,“而且也太辛苦你,你已经帮我很多,我不能一辈子都靠你暗中关照。”
“……”
应寒年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一世的太平,他已经算进去了。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她道。
“你自己走?”
她怎么走?
她有家人,她有软肋,她怎么对抗得过牧氏家族的大少爷?“是。”林宜说出自己的想法,“实在不行,我就尽快结婚,牧羡枫是心高的人,总不能抢一个有夫之妇吧?就算他真那么做,你倒正好可以借机打他一下,他的名声会比三
房的还臭。”
“你说什么?”
应寒年呆呆地看着她。
今晚,林宜真是见了应寒年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那么寡言沉默,第一次像个乖学生,也是第一次……这么的呆。
“你不觉得这个办法一劳永逸么?”
林宜认真地问道,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这个办法有什么问题。
“……”
应寒年呆滞地凝视着她,一句话都没有。
车子太安静。
安静得已经没有话可以说了。
林宜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道,“那就这样吧,姜祈星在林家你不用担心,你也不用再暗中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不行。”
应寒年突然打断她的话,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硬生生地逼出来。
“什么?”
林宜愣了下。
“我说,不行。”应寒年盯着她,眼里似有狂风卷袭的暗痛,他咬着牙关一字一字道,“你不能有其他男人!”
林宜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笑了,“应寒年,说这话很没意思,你已经放弃我了。”
其实这一晚,林宜一直都很平静,非常平静地和应寒年说这些,甚至想同他一起商量对付牧羡枫的事。
可突然间,她不想再聊下去了。
她觉得窒闷,她推开车门想下向,右手突然被抓住。
应寒年扣住她的手,指尖发烫,他握得很紧,像是要握断一般。
林宜回过头,目光冷得厉害,应寒年的气势一下子收敛,只是深深地盯紧她,喑哑开口,“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有其他男人,你必须得给我坚持下去的力量!”
否则,他坚持不下去。
“你要的力量并不在我这里。”她道。
“它一直都在你身上。”应寒年道,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腕,“你刚才说错了,我不是为了恨和骄傲才想做最高决策人,从来都不是!”
这些话他原本是不准备说的,时机不对。
可她轻飘飘的一句“结婚”,他就招架不住了。
林宜怔了怔,随后不再看他,声音冰冷地道,“你为了什么与我无关。”“怎么无关?”应寒年抓过她的另一只手,使劲地将她拉向自己,逼迫她看着自己,他眸子漆黑地盯着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你既然知道我一直在暗中帮你,你就该明白我
所谓的放弃全是假的!我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你去结婚,那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颤了。林宜看着他,在他眼里见到类似受伤的痕迹,她摇摇头,“那是你的事,我已经想开了,应寒年,我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