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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庆重铁青着脸反驳:“刘大人此言差矣!上溯百年,你见过哪个王公返都要劳动大军相送?”

韩昭洪声笑道:“若非镇北军护送,裕王殿下恐怕走不完一半路程呢!”

他也明白,涂庆重是万万不会当众承诺打开城门,迎镇北军进入的。所以接下来他也不理会涂庆重,而是转对刘大人道:“刘侍郎,请你陪涂丞相同去,一是作个见证,二是看着点儿时间!”

这时城门前的百姓已经聚众数千人,将大小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城门卫根本疏散不动,当然此刻他们也没闲心去执行公务。哪怕大伙儿心情沉重,听见镇北侯最后一句话也忍不住好笑。

这是嘲笑涂庆重之前有意拖延时间吧?

至于被韩昭点名的这位刘大人名作刘传方,官拜侍郎,廷内都知道他为人刚正。今回卫王撤逃,他事先也得了消息,却没有随同离开。冲着这一点,旁人都很佩服他。

刘大人眼里有点笑意,点了点头:“好,镇北侯请在此稍候。”他知道,韩昭担心涂庆重在请动血蝉的过程中动些手脚,也不愿让他再拖费时间。“诸位同僚,有意者大可同去。”

韩昭邀刘大人,而刘大人邀这里其他官员一起。

留在盛邑里的官员,心境都很微妙,此时此刻既忐忑生死,又闲来无事。

是以刘大人这么一开声,就有十来人附和道:“我们也去。”

转眼间,城头就空荡许多。

韩昭也不着急,又押大军等待。

果然,这回有刘大人同行,办事效率提高很多。并且太庙距离得胜门只有数里路程,所以涂庆重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就走完一个来回,与众官员再度出现。

“这便是从太庙里面请过来的血蝉!”涂庆重身子一让,站在他背后的祝祭就走上前来,将手里的东西举高,任韩昭和军队观看,“封印完好,并未打开。”

这是一只水晶匣子,长一尺,宽一掌。匣子正中以金盘垫底,盘里卧有黑蝉两只,一动不动,仿佛被钉住的标本。

匣盒上有一道十字交叉的符录,其表面流光溢彩。倘若燕三郎和千岁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必定掺有攒金粉。这东西具有不可更改的特性,用来制作封印的确再合适不过——

一旦有人打开过,封印立被破除,再不可生效。

是以韩昭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刘传方更是在一边道:“此物由公输大人从太庙里请出,但一路上都由祝祭持有,再无第二人碰过。”

涂庆重也没碰过匣子。

他们几人对话,萧宓则瞪大了眼观察水晶匣子。这所谓的“血蝉”看起来和普通的夏蝉好像也没甚区别,长度不过无名指,身形矮胖黝黑,背上是透明的鞘翅。

知了嘛,夏天他在树上一抓一大把。荷香镇还有一道名菜就是爆炒金蝉呢。

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他正想着,就听身边的韩昭道:“既如此,有请祝祭行法!”

那祝祭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阖目念诵起来。

周围寂静如子夜,众人大气也不敢喘,惟恐错过接下来的剧情。

这段咒语很长,祝祭足足念了小半刻钟才念完,而后轻轻揭下符录,打开匣盖。

符录一被撕下,其上的光彩立刻消逝,变作了两张普通的黄纸。

匣子里的两只血蝉却如听雷的小虫,忽然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

祝祭向着萧宓一指,一只血蝉就飞了过来,落在萧宓胳膊上,嘴里露出一截尖针。

这是它的刺吸式口器。其他蝉类都用其吸取树汁,这只却要吸血!

只不过尖针还未扎入萧宓皮肤,旁边忽然飞来一只火红的鸟儿,一口将它叼住!

这鸟儿不大,周身似乎都在散发红光。它停在韩昭肩膀,嘴里叼着血蝉也不下咽,任它挣扎不休。

韩昭伸手,红鸟于是将血蝉丢进他掌心。

血蝉本能地要去扎他,可他掌心像是长着一层软韧已极的皮肤,怎么刺也刺不破。

他戴着贺小鸢从前送给他的手套,辟毒又坚韧。

丹凤又飞上天去,不一会儿将另一只血蝉也叼了下来。

涂庆重见状又惊又怒:“镇北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的验明正身呢?镇北侯难道想出尔反尔?

韩昭冷冷道:“这真是血蝉?”

“怎么不是?”涂庆重一指他手中匣子,“封印都是你亲手解开!”

韩昭将掌心的血蝉翻了个肚皮朝天:“丹凤驭百鸟、识百虫,如果这虫子没有剧毒,它决不会制止。”

涂庆重不满:“这鸟儿是你的,你大可以随心所欲训练它!”

话音刚落,丹凤朝他愤怒地长鸣一声,张开翅膀作扑击状。

显然它能听懂涂庆重的话,生气了。

“丹凤也是我麾下异士,不会受人摆布。”韩昭高声道,“你未动过封印,不代表别人没动过。”他从涂庆重看向祝祭,眼里寒光四射,“我记得,这东西听你驱使。”

那祝祭脸上变色:“镇北侯,这是太庙圣物,言语不可亵。”

“太庙圣物恐怕还在太庙里面,王上离都之前,找过你了吧?”韩昭冷静道,“让你将血蝉换成毒蝉,重新封印,如若裕王殿下要用到血蝉来验明正身,你就趁机取他性命!”

“梁祝祭!”他一下提高声量,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谋害王室可是重罪,要诛连九族!”

那祝祭脸色发白,但望了众官员一眼依旧道:“血口喷人,你有甚证据?”

“血蝉是我们一路从太庙请过来的,封印完好,符合规程。”刘传方也开了口,“镇北侯,这血脉验是不验了?”

其实众人都能体会韩昭的为难。如果这血蝉真被梁祝祭偷换,萧宓很有可能丢掉性命;可是不验血脉,萧宓根本无法为自己正名。

那么镇北军今日的攻城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

众目睽睽之下,韩昭也在沉吟,放任座下骏马踢跶跶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