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阻挠儿子的婚事,争鸣的爹娘花重金哄得翠珠她爹娘答应,另外给女儿安排婚事。
但翠珠曾经成过亲,还怀过孩子,正经说亲没人家要,于是两家一合计,要把翠珠卖了。
为了避人耳目,算计到了公爵府一定会派人来找,翠珠的爹娘负责诱骗女儿将她囚禁在说好的地方,争鸣的爹娘则领人贩子去带人。
他们自以为算计得天衣无缝,可还是被发现了行踪,争鸣赶来时,那大汉扛了用麻袋套着的翠珠就要走,眼见得被团团围住,也不做抵抗,把人摔地上,问争鸣的爹娘要钱。
护院和小厮们来时答应少夫人,若不起争执,以带人走为先,争鸣只顾着解开麻袋救出奄奄一息的翠珠,不想那一边,那人贩子讹上了他爹。
争鸣终究是个孝子,安置了翠珠,要来为父亲解围,那大汉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满口蛮横霸道的威胁。
祝家众人还没来得及动手,谁知争鸣他爹赶上来要护儿子,被那彪形大汉猛地一推,争鸣他爹仰天倒在地上,结果不幸……
此刻,祝镕和开疆来了衙门,开疆苦笑说:“我这明天就要离京了,还要来替你处置人命官司,你也赶紧去纪州吧,我看你在京城,就很不安生,别等我从赞西边境转一圈回来,你还没走成。”
“你老老实实去纪州找我就是了。”祝镕说,“这满天下,哪一天没几件麻烦事,不过是刚好落在我身上。”
他们见到了争鸣和他哭得死去活来的娘,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家伙,变得憔悴沧桑,这件事终究酿成了悲剧,可祝镕并不同情死者,也不同情争鸣,在他看来,只有翠珠是无辜的。
“祝大人,慕大人。”府尹十分和气,领他们进门另说,毕竟这件官司还牵扯出买卖人口,背后能抓出一个大贼窝。府尹很想立功,对于眼门前的死者,他一样毫无同情之心,之后商议了几句,皆是如何引出人贩子背后的势力。
兄弟俩离开前,公堂上跪了一地的人,争鸣恳求公子说情,别让他娘坐牢。
祝镕答应下,但说:“你先留在家中善后,照我们家的规矩,热孝在身,且要四十九日后才能回府当差,不是嫌你,而是顾全你的孝道。翠珠我带走了,五月十五她会随我和少夫人去纪州,你服孝后,来不来纪州,自行决定。”
公爵府中,翠珠先被送了回来,她虽没有受虐.待,但被捆绑的手脚上有伤痕,一天一夜的惊恐害怕,后来又被那大汉连着麻袋摔在地上,扶意见到时,已然高烧昏迷。
郎中前来救治,上了药开了方子,此刻人总算苏醒几分,也只是勉强喂下米汤和药,哭了片刻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扶意回到房中,见香橼躲在角落里抹眼泪,她走来安抚道:“我们带翠珠去纪州,在纪州,你多多照顾她。”
香橼吸了吸鼻子说:“小姐,闹成这样,争鸣和翠珠还能好吗,争鸣他爹说没就没了。”
扶意道:“闹成这样,谁也不想的,那人贩子原就是他爹娘找来,如今自食恶果,这天底下有些事,我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与同情,买卖人口便是其一。”
香橼点头:“我知道,我是同情翠珠。”
扶意说:“那就去照顾她,让她赶紧好起来,赶得上动身去……”
说着话,扶意但觉小腹一阵隐痛,还浑身发冷,再后来便发现,该来的还是来了。
祝镕回家时,见郎中从他们的卧房出来,不免紧张,知道翠珠不可能躺在主子的卧房里,那必然是扶意有事。
扶意靠在美人榻上,浑身乏力,但一个多月的汤药起效了,虽浑身不自在,远不如上回那般疼得生不如死,她还能笑着对祝镕说:“奶奶说,让我们把郎中也带去纪州,因方子要随时改动,怕我换了大夫不可靠,让至少跟去半年,你看呢?”
“自然好,不过是多带一个人,家里若是安排不下,我们祝家在纪州城也有宅子。”祝镕说,“这些事,你不要操心。”
扶意说道:“那谁来照顾奶奶和嫂嫂们?”
祝镕道:“京城里那么多郎中,宫里还有太医,你担心什么?”
扶意愧疚地说:“我的一些小事,总闹得兴师动众,我都不好意思。”
祝镕道:“你吃了那么大的苦,但求你安康,家里人都一样,说什么不好意思?”
扶意安下心来,催他更衣去见过祖母,待夫妻俩再见面,才说起了争鸣和翠珠的事。
翠珠的爹娘也被抓了,他们伙同买卖人口,虽然绑架的是自家女儿,但翠珠是公爵府的人,他们还侵占了公爵府的私产。
扶意沉沉一叹:“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大齐四海之广,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事。”
祝镕喝过茶,闻了闻:“这茶好,新买的?”
扶意说:“三婶婶才送来的,我已经打发人去谢了。”
说着话,去西苑致谢的丫鬟回来,复命后笑着说:“这会儿西苑的下人,都在议论,四哥儿突然改性,昨晚温书到大半夜,今天一早又起来念书,还按时去了学堂,简直换了一个人。”
夫妻俩互看一眼,祝镕道:“心血来潮罢了,你看他能坚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