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闵夫人气得瘫软下去,丫鬟们手忙脚乱地搀扶她。
韵之回身向远处看了眼,提醒婆婆:“家里的婶婶嫂子们,都在看着您呢,母亲万千挺住了。”
“把她给我捆起来,把她给我捆起来!”闵夫人几乎用最后的力气喊着,“把这小贱人给我关起来!”
韵之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看得闵夫人手下的婆子丫环一个个露怯不敢上前,但她没再出言威胁挑衅,带上自己的奶娘和绯彤就离开了。
巧的是,这一日在朝廷上,经祝承乾保荐,闵延仕的爹得了一宗肥差,来年不仅将名利双收,对闵延仕将来的官途也是重要的一步。
因此不论闵夫人如何向丈夫哭闹,闵老爷也没打算为难儿媳妇,反告诫妻子和女儿,不要招惹公爵府的姑娘,别毁了他和儿子的前程。
闵夫人因此气得病倒了,家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妯娌和姨娘们,上赶着给她张扬出去,自然在她们宣扬之前,祝家早已得到消息。
扶意听说那“吊在城门下”的话,就知道是自己教给韵之的,没敢在奶奶跟前承认,只在心里又好笑又着急。
而老太太又岂是一味纵容韵之霸道的,特地派了芮嬷嬷上门去,替她劝诫孙女。
可当芮嬷嬷回来比划了一下,那家婆婆如何威胁欺负自家姑娘,老太太又气得不行,怒道:“我说韵儿不能如此霸道嚣张,果然是那女人先动手,她既然敢动手,我也敢把她吊在城门下。”
总算还有靖王妃是冷静的,说这样不长久,不说闵夫人疯了,韵之早晚也气出病来,真有了什么事,再计较就晚了。
“眼下我们再去,或是把孩子叫回来,都不好看,就等皇后摆宴那日,我来给韵之念叨念叨。”靖王妃对母亲说,“也难怪您不肯跟我走了,看把韵之纵的,您得为孩子的长远打算。”
且说闵家母女,原先打的算盘,是想祝韵之眷恋自家儿子,为了他的体面和名声,必定是会处处忍让不张扬。
谁知韵之是那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偏不吃这一套,不惜闹得满城风雨,也不肯退让半步。
贵妃派人来娘家问缘故,闵夫人带着女儿进宫哭了一场,反被贵妃嗤笑:“这么多年,你竟然叫个小丫头治住了,也罢,她是延仕的妻子,将来闵家的主母,是要厉害一些,才能撑得起家里的门脸,嫂嫂不如就此退下来,享清福的好。”
闵夫人深知小姑子与自己没什么感情,也不会偏帮自己,但闵初霖是她嫡亲的侄女,便是说:“她把霖儿害成这样,妾身往后该如何为霖儿安排亲事,如今满京城都在看我们的笑话,霖儿去了夫家,还不得矮人一截,丢的也是娘娘的体面。”
贵妃低头看侄女,闵初霖的眼眉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性情也是一样,向来是十分疼爱这孩子的,嫂子的死活她能不管,但侄女就……
“你先退下,我和霖儿说几句话。”贵妃吩咐道,“你去宫门外等着吧,别在里头惹眼。”
待母亲离去,闵初霖便来到姑姑膝下,跪着哀求:“姑姑看在我的份上,帮一帮我母亲吧,您出面狠狠治了祝韵之才好,不然我们在家永无宁日。”
“霖儿,倘若姑姑要你亲上加亲,做你四皇子哥哥的皇子妃,你可愿意?”贵妃轻轻托起侄女的下巴,“将来……”
闵初霖眼中精光闪烁,不必姑母言明,便道:“将来做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