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清尘殿。
楚御桦醒了,她掀开眼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和夜言珩分道扬镳,夜言珩娶了夏若曦,休弃了她,后来,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夜言珩称帝,和皇后琴瑟和鸣,艳羡旁人。
她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心疼得无以复加,脑海里想起当初她的话,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一起承担,他却说不会让她有事,永远不会。
事到如今,局面如此,她都恨不起来,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如她所见,因为夜言珩,不是那样的人,也因为,她心里似乎,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南晟踏入内室,带来了休书。
看着楚御桦完好无损的醒来,他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一片寒霜,将那封休书扔给了她,“这是阿珩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要闭关一段时间,回来便娶夏若曦。”
楚御桦没有动作,南晟见她如此,也不想多说,兀自转身离开,不料被她叫住,“南晟,我,能见他一面吗?”
......
南晟自始至终,都不信眼前的女人不会恨,她当然恨,恨他,恨阿珩,恨这个乱世。
他转身似笑非笑,笑容不达眼底,“还要我说得多明白,不见无关紧要的人。”
她低着头,敛去眸中失落,朱唇轻启,“南晟,我不是别的女人,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我都能看透,我想说的是,如果今日,他存了跟我陌路的想法,那么他日,不论有何苦衷,不论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欠谁,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南晟心底顿起惊诧,他真的没有想到,楚御桦聪明如斯,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被如此背叛伤害,想到的,恨的,都只是负她的人,而她,这么天衣无缝的戏,都能看出端倪。
“替我转告他,我们,没有输,但是,他日再见,形同陌路。”
如果不是知道楚御桦一直昏迷不醒,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一直跟着阿珩,连他说了什么她都知道。
或许这就是她的独特之处吧。
南晟勾唇冷笑,“楚御桦,别把所有人想得太好,也别想得太坏,其实有的时候,一个人做尽恶事,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反之,你以为的良善,不过只是为达目的的手段。”
楚御桦望着他,这些道理她很早就懂,只是最需要听的,是自己的心,不要被表象蒙蔽。
“你很疑惑,我和想象中表现得不同,我也很疑惑,毕竟这场戏天衣无缝,我最在乎的,无非是他的心罢了,但是他不给我机会,哪怕夏若曦说,我在卞州杀敌,她和他云雨,共赴巫山,我竟然还在无条件原谅。”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好到我可以完全不带脑子,只需要待在他身边,所以后来他翻脸无情,对我施暴,流掉我们的孩子,我都不恨,但是我心痛。”
“那个孩子,其实我早就该知道,留不住,拓宽将我打下马,我就已经料到了。”
“今日,如休书所写,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南晟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抑制住想把真相告诉她的冲动,只凉凉道了句,“我和他要去荆州办事,之后回百草山闭关一段时间,他的无垢心法快要大功告成了,给你三日时间收拾好,离开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