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是真的很开心。
如今的敬钰褪去了平日里的温和伪装，他笑中带着凉薄讥诮，凝视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沈梦，似乎是在讥笑着自己面前的人愚蠢至极。
眼中是不带任何掩饰的厌恶，他是真的厌恶着面前的人。
沈梦身子一颤，原本就憔悴无比，眼圈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如纸，哪儿还看的出来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冷艳动人，眼圈泛着红色，似是不可置信极了，随即又是复杂。
仿若亲眼的瞧见了如此的敬钰，才肯相信什么。
“你在开心什么。”沈梦开口，声音都带着几分脆弱不堪的哽咽。
其实现在沈梦很开心，尤其是听着脑海中999尽职尽责的报着黑化值的数字一点点的在减退，那种感觉……特别开心，沈梦差点就要崩人设，对着面前的敬钰说，拜拜了，大兄弟，其实我也很开心，比你还开心，再也不见。
“我开心看见你这幅狼狈的模样，沈梦，你知道我每天面对你的心情是什么吗。”敬钰声音冰凉，他说话间，唇角上扬，瞧着面前的人脸色苍白，狼狈的模样，心中的郁其好似也消散了不少。
“你令我恶心，你还记得你当初说的话吗。”敬钰开口，他握紧双拳，大概是想起了极不愉快的事情。
——“只因为你太弱小，什么都保护不了，就算没有我，她依旧会死，敬钰觉得你动的了我吗？如果你一开始乖乖听话，也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了，这是你的原罪。”
这是当初沈梦对他说的话。
“沈梦，你现在弱小又可悲，身边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没了，你什么都护不住，轻信他人，过于自负，这是你的原罪。”敬钰讥笑着开口，随即缓缓抬眸，看向了窗外，唇瓣一张一合，用着极为凉薄的嗓音再次继续道。
“现在的你一无所有，所有人都践踏踩着你，你为何……还活着。”敬钰声音凉薄。
这句话就仿佛是在说着，你为何不去死。
“也包括你是吗。”沈梦站在敬钰的面前，开口，似乎是在询问着，敬钰是不是也是那个践踏踩着她的人。
敬钰没有回答，已经算是默认了。
沈梦无言，一只手搀扶着桌子，原本看起来那么骄傲的人，似乎一下子被抽掉了精气神，她耷拉着眸子，注视着敬钰，抿着唇瓣，脸色虽然苍白，却是缓缓的绽放了一个极为苍白的笑容。
只是搀扶着旁边的扶手，缓缓的走出了会议室。
如今的状态和来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之前还是骄傲的，即便看着憔悴，却没有被击败，如今……
——“敬钰，他们都威胁不了我，我什么都不怕，我的软肋只有你，只要你站在我身边，就好。”
不知为何，敬钰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句话，之前沈梦在车内，笑眯眯瞧着他说的这句话。
敬钰看着沈梦离开的背影，有那么一刹那闪过迟疑，不安，随后很快的否定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