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渊不敢问乔玉妍,只好憋在心里。
接着,他看到春桃像伺候老太后一样伺候乔玉妍,不淡定了,问乔玉妍:“这个丫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乔玉妍明知故问。
“她好像变了个人。”叶辞渊狐疑地瞅着春桃,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变了个人。
“她还是她,没怎么变呀。”乔玉妍吃着饭,“可能是你感觉出错了吧?”
春桃一脸无辜地看着叶辞渊,叶辞渊问她:“你今日怎么了?”
春桃说:“奴婢没什么呀。”
少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少夫人说她没变她就没变。
乔玉妍的小迷妹春桃一切以乔玉妍为上,难以攻略的叶辞渊已经被她丢到一边了。叶辞渊有些怅然若失,丫鬟春桃是冲着他来的,跟他媳妇献殷勤是几个意思?
叶辞渊问:“陈夫人又来闹事了?”
乔玉妍:“没有。”
乔玉妍不习惯在饭桌上谈论事情,奈何叶辞渊满肚子疑惑,她便给了他一个好消息:“我今天去了镇上。”
叶辞渊反应冷淡:“哦。”你每天去镇上买菜,今天难道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乔玉妍说下去:“我去看了看我的新房子。”
叶辞渊依然反应冷淡,不怎么感兴趣,意思意思给出一句话把谈论延续下去:“新房子怎么了?”
乔玉妍一边品尝野猪肉一边说:“酱菜铺子的门面还可以,后院不太行。”
“是不太行,弄得乱糟糟的。”叶辞渊去酱菜铺子看过。
那好歹是他媳妇买的新房子,他身为媳妇的男人,不可能不去看的。
万一媳妇被酱菜铺老板骗了,他觉得媳妇会埋怨他的。
况且,买房子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涉及八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岂会是乔玉妍一个女人能够决定的?虽然媳妇没知会过他就把房子的买卖谈妥了,但是,他不是在一边看着了吗?有他看着,乔玉妍才不会被酱菜铺老板骗了。
叶辞渊的这番心理反应若是被乔玉妍知道,乔玉妍肯定要嘲笑他脸大。不过叶辞渊没有说自己是什么想法,乔玉妍虽然猜到他心里指点江山的气概,她还是给他留了脸面,没有撕下他自以为是的面孔。
乔玉妍接着说道:“酱菜铺子的后院不好看,我找乔阳堂哥把后院拆掉了,打算按照我的审美观盖青砖黑瓦的新房子。”
叶辞渊:“拆掉就拆掉了……”话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他看着平静淡定的乔玉妍,“你把房子拆掉了?”
乔玉妍:“是啊,难看的房屋留着干嘛?左右我不缺钱,当然要按照自己的喜好盖新房子。”
叶辞渊:“……”
叶辞渊:“……媳妇,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住着泥砖房呢。”不仅是泥砖房,还是面积不大的泥砖房,只有两个房间那种。
乔玉妍无所谓叶辞渊家是什么样,她说:“是啊,我们住着泥砖房,怎么了?你也打算盖新房子?可以呀,我明天再和喜哥一起去隔壁镇买青砖和石料。”
“再?”叶辞渊揪住关键词。
“我今天找人推倒了酱菜铺子的后院,还和喜哥去了一趟隔壁镇,花钱买了青砖、石料和木材,就等着这些盖新房子的材料搬到罗安镇上,然后找人修建新房子了。”乔玉妍轻描淡写地说道。
叶辞渊没话说了。
他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戳了好一会儿,不高兴地对乔玉妍说:“媳妇,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推倒酱菜铺子的后院盖新房子?”
乔玉妍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地,“酱菜铺子是我花自己的钱买下的,推倒老房子修建新房子也是我自己出钱,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叶辞渊愕然,随后说道:“你是我的媳妇呀!”
乔玉妍呵呵一笑,不无讽刺地说:“你还记得我是你媳妇?你留下春桃时,不也是没有跟我商量吗?我和你回娘家,你答应我阿爹说给我哥哥免费提供成亲喝的烧酒和橙汁,你同样没有跟我商量。”
“那是……”叶辞渊想跟乔玉妍解释。
“你是如此独|断|专|横,做你自己主也就罢了,还越过我替我做主,好大的威风。”乔玉妍打断他的话,“现在,我自己的事情我做主,没有跟你说,是触痛你的脆弱神经了吗?你看起来很紧张我,实际上,你没有把我当成和你同进退共荣辱的夫妻,你认为我是需要照顾的,你认为我没有你便做不成事情,没有你会活不下去。”
她刻薄地剖析了叶辞渊的心理,说:“可惜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叶辞渊的心理确如乔玉妍所说的差不多,他涨红了脸,道:“媳妇……”
乔玉妍摆摆手:“不要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她笑,“你喜不喜欢春桃?你若是不喜欢春桃的话,不会把她留下来,是不是?”
叶辞渊不由得看了春桃一眼,辩解道:“媳妇,我没有喜欢她,我喜欢你。”
乔玉妍道:“叶辞渊,承认你喜欢春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畏畏缩缩的,反而叫人瞧不起你。”
心思屡屡被乔玉妍戳穿,叶辞渊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住嘴好吗?”
乔玉妍淡淡说道:“好啊。”
她不想和他吵。
春桃厨艺好,她更想专心吃饭。
叶辞渊见她偃旗息鼓,不复尖酸刻薄,又觉得乔玉妍忽略自己,想逗她说话:“野猪肉吃起来香不香?”
乔玉妍说实话:“春桃做的野猪肉没有腥膻味,很好吃。”
叶辞渊挺起胸膛道:“我打的野猪,一箭射中野猪的眼睛,贯穿了野猪的脑子。要不是不顺路,我一定会把野猪扛回来给你看的。”
他打到野猪的地方与十八杏村隔着一个罗安镇。
一头野猪不算轻,叶辞渊懒得把野猪扛回来给乔玉妍看,直接在镇上卖给酒楼了。
现在想起来,他有点后悔。
乔玉妍望着他,再次说破他的心思:“想跟我炫耀你的箭术?你的箭术本来就不错,猎到野猪不算什么。当然,若是我打猎,我绝对猎不到野猪。”
叶辞渊得到想得到的夸赞,满意了,笑道:“媳妇,你改天跟我上山吧?我教你打猎。”
乔玉妍射箭,射一动不动的靶子是能射中靶心的,遇到会动的野物,射出十箭能有一次命中都算她厉害了。
“我不喜欢打猎。”乔玉妍说道,“我学习射箭的目的是强身健体。”
她想了想,对叶辞渊笑了笑:“到了秋天,我再跟你上山打猎吧,如果你不嫌弃我拖你后腿的话。”
叶辞渊顿时高兴起来,像得到了奖赏的十九。
乔玉妍看着他,心想:“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叶辞渊的外表是我喜欢的型男,虽然内里有点不太好,可他没有直男癌到无法忍耐的程度。”
如果是她前世那个该死的渣滓男朋友,他母亲要求他和春桃生孩子的话,他当着她的面是贞洁烈夫,背着她怕是满心欢喜地跟春桃成了好事,被她发现了还要诬赖春桃蛊惑他……
乔玉妍微哂。
男人啊,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自以为高出女人一等,妄想掌控女人。
杀千刀的渣滓男朋友是这样,叶辞渊也是这样,乔大章和乔天都是这样,区别只在于谁的手段更高明,谁的手段更低劣罢了。
饭后是丫鬟春桃收拾餐桌,叶辞渊擦干净嘴,跟乔玉妍说话:“媳妇,咱们家的泥砖房要不要盖成青砖瓦房?”
乔玉妍想了想,说道:“盖成青砖瓦房比较好,家里的房间太小了,下雨天还漏雨。”
叶辞渊也想盖新房子,成亲前就想盖了,但是成亲时间赶,他便没有盖成。现在成亲了,媳妇和他各睡一个房间,他着实提不起兴致修建一座新房子,毕竟盖了新房子乔玉妍也未必和他同房。
想到这里,叶辞渊望着乔玉妍,小声说道:“媳妇,今天晚上我们一个房间好不?”更小声地说,“我想你了,很想。”
乔玉妍:“……”叶辞渊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
叶辞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独自一人休息确实有点难熬,至于她……
这个就不要说了。
她道:“一年之约不要忘记。”
叶辞渊腻着她,说:“一年之约我记得很清楚,可是,媳妇啊,我们不违背一年之约也可以的。”
他眨眨眼,使劲暗示她。
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乔玉妍不太信任他的节操,只是……
乔玉妍打量着他,故意为难他:“你的胡子太难看了,我不喜欢被胡子扎到。”
成亲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叶辞渊的真面目是什么样子,这实在叫人无法不产生吐槽的想法。
叶辞渊是个精乖的,敏锐地察觉乔玉妍的坚决态度出现一条裂痕,马上询问她:“我把胡子都刮掉了,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乔玉妍模棱两可:“你胡子都没有刮,我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答应你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