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手下的这些魏军大多数是家住关中的健儿,对家乡的眷恋能让他们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但同时,因为太过担心家乡的情况,他们的人心很快便开始浮躁起来,
曹仁虽然要求不得出战,但手下众将连连鼓噪,军心浮动,甚至出现了不少溜号的情况。
为了避免还没开始打就跑走一半士兵的情况出现,万般无奈之下的曹仁只好试探着派兵出城跟丁奉打一个小接触战,
他只派了一千甲兵,试探着出城,可还没列阵完毕,就遭到了汉军一连串箭雨的袭击,
那一千魏军虽然都手持圆盾,但这铺天盖地抛射来的箭雨哪是手上小小的盾牌能够阻挡,连续不断的齐射像一股股大浪,打在盾上咚咚的响声也让人浑身发毛。
一串连射之后,汉军阵中又响起了嗡嗡的号角声,已经在背嵬军中混到屯长的马汉手持钢刀,咆哮着率领手下猛冲进人群中,
他一路没有章法的乱砍势如疯魔,顷刻间在魏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那些勇敢的魏军见了如此疯魔的人物都纷纷下意识的让开一条路,丁奉大旗一挥,三千汉军潮水般涌上去,把魏军一下冲为三段,
背嵬军为了应付魏军的马队,已经把手上的武器都换成了长矛,数千明晃晃的长矛刺来,手持钢刀的魏军顷刻间溃不成军,
在一片片惨叫和求饶声中很快便被折磨殆尽。
久闻这支汉军以弓弩闻名,可一见之下,曹仁仍是浑身打了个哆嗦。
张合说他们有一种可以快速连发的弩箭,果然是真的!
不只是弩箭,他们如此整齐的列阵冲击从高处看去更是震撼人心,数千人的长矛阵整齐划一,不仅凶悍非常,大战之中也没有人手忙脚乱误伤战友,真不知道这支强军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看着出城的将士各个倒在血泊中惨不忍睹的样子,曹仁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庆幸。
这次出城野战,只用很少的损失就证明了他的判断,还让他稍微看出了一些汉军战法的诀窍。
先用远程射击制造杀伤和混乱,等敌人攻势减缓出现逃兵,则全军猛冲,先以一小队冲破敌军中军,两路再一起包抄而来,
熟悉了这样的战术,曹仁心中便稍稍有数。
他随曹操南征北战几十年,无数次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这天下一大半的名将都曾跟他捉对厮杀,现在对桌从吕布、关羽、袁绍换成了丁奉,那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过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把我困死在武功。”
·
咯噔咯噔,
冀县郊外,陈祗正在指挥手下士兵围剿一群已经丧胆的山匪,
这群山匪被陈祗围困地饥肠辘辘,只能趁着赵昊大军远征,想来冀县周围打打猎,看看能不能抓到几个落单的商户,
就算抓几个落单的野兽充饥也好。
可惜他们的运气实在是不好,陈祗这些日子剿匪已经剿出了心得,他放出话来,说手上有百姓人命的罪在不赦,但是若是出卖同僚,用十几个同僚的命倒是可以换一个人的活命。
所以他们才刚刚下山,还没等着观察好周围的情况,就立刻遭到了陈祗率领的大军伏击,
为了全歼这支冀县周围最后的山匪,陈祗集中了足足五百人的治安队,还谨慎地请来了姜维正在训练的新兵助阵,
这对在历史上配合默契的文物在这个位面的天水提前碰头,很快便发挥出了强大的威力,将这些饥肠辘辘又没什么章法的山匪冲的一哄而散,
姜维骑在马上,恍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再带大军赶一群落荒而逃的野狗,
不,赶野狗似乎也没这么容易,他手下的新丁第一次上阵,长枪便饱饮鲜血,
他们将一个个从前为非作歹,无人能制的山匪踢到在地上,欣赏着他们无力的求饶和嚎哭,把长枪扎进他们的胸膛,然后再慢慢旋转一番,
“饶命,饶命,伯约将军,咱们是故识了,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浑身是血的山匪头目被兴冲冲的王朝拖死狗一样拖到姜维脚边,还在他背上狠狠踢了一脚,
那个山贼嗷的嚎哭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呸,终于是抓住你了——怎么,伯约,你还跟他有旧?”
姜维轻蔑的一笑,厌恶地瞪了那张满是鲜血的瘦脸,寒声道:“当然是故识,我从小在冀县长大,没少受这些山匪照顾,这些人横行无忌,朝廷也管不了他们,
他们抢掠财物,还会分给城中主簿司马一分,所以更加毫无顾忌。
以前马遵当天水太守的时候,这群人还当真给了那厮不少好处,马遵多办酒席和这些人称兄道弟,他怕我们和他为难,还把这些山匪的劫掠之物分给我们,此等肮脏污秽之物,真是脏了我姜维的眼睛。”
王朝嘿嘿一笑,道:“行,那就好办,把这货拉到城里去游街,让他见识见识那些民众愤怒的模样。”
“我的妈呀,伯约将军,您行行好,给我一个痛快,不要让我进城啊!”
陈祗一肚子的鬼主意实在是让这些山匪叫苦不迭,他受那日王朝游街的启发,也很有创意地把这些山贼也拉到城里游街。
再生猛、模样再恐怖的山贼被墨在脸上画的如小丑一般也丧失了他们的锐气,之前几个被抓到城中游街的山贼头目还想卖狠,凭自己的余威让民众不敢随意放肆,
可陈祗早就找来了一群手持棍棒的托,他们穿着百姓的服色,猛跳上去,当真是连打带骂,强行把屎尿狗血泼在山贼头目的身上,然后用马拖着他们去太阳下暴晒侮辱,比山贼还恶心过分,
一阵子下来,再骁勇的山贼也只能拼命求死,
这种暴虐的举动直接点燃了那些被欺凌已久的百姓心中的戾气,他们纷纷围上去,开动脑筋,用各种民间的办法疯狂折磨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山贼,
导致这些人现在一提到进城就哭爹喊娘,还没怎样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越是害怕,越要如此——王朝,送他们进城好好歇息!”
“得嘞,这就去!”
姜维轻轻叹息道:“抓了这厮,这天水便安宁多了。”
陈祗已经展现出了几分酷吏的本色,他眼中杀意凛然,得意地道:“峻法之下,此等跳梁小丑自然不敢胡闹,可保一方之太平也。”
姜维微微一笑,道:“你之前不是还满口仁义教化,嫌冠军侯手段残忍吗?”
陈祗振奋地道:“那是之前无知,我现在明白,若是真能按冠军侯之略经营天下,那真是国富民殷,天下太平了。
若再有谁敢和冠军侯为难,我陈祗第一个和他拼命!”
姜维虽然没有陈祗这样的豪言壮语,也在心中暗自振奋,
赵昊给他的任务是训练新军,随时准备投入战场,这些日子姜维也一直兢兢业业,等待赵昊的召唤,
他和陈祗又聊了一会儿,突然见王朝急匆匆地返回,不禁奇道:“你怎么回来了?”
“子扬先生请二位速速返回,又要事商量。”
姜维和陈祗知道刘晔从来不小题大做,赶紧扔下军队,匆匆骑快马回城。
刘晔在屋中已经是如坐针毡般转个不停,他身边尹赏、梁虔虽然稳坐不动,可脸上也是一副惊惧之色,
姜维和陈祗匆匆行礼,刘晔摆摆手,也不请二人坐下,开口就道:“奉宗、伯约,我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们。”
“子扬先生请讲。”
“若是朝廷和冠军侯为难,你们准备站在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