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历练,若是没有生命危险,师父便不要出手。”
若真有不长眼的来招惹他,他自己解决便好。
简夭穿上鞋子,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认真道:“再看吧。”
若是对方会让他受伤,那她……
怎么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啊。
目送简夭走出了房门,夜昭垂眸,步履轻缓,行至床尾,倾身从床底拿出一管红笛。
乍一看,和床上那堆也没什么两样。
他低眸看着,长睫微敛,往日里一直带着温软笑意的漂亮凤眸却染上了沉色,似是一方黑漆漆的深潭,怎么都看不到底。
“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她从未找他要过东西。
也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小孩似的模样。
湛离所谈及的那些,她都没在他面前显露过。
像是有蚂蚁在噬咬着他的心,丝丝缕缕的疼痛。
他……嫉妒得几近发狂。
却不敢向女子暴露半分。
白皙的指尖握着长笛,微微用力,骨节处白得毫无血色,他轻轻出声,声音飘忽在空间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说到底,你就只拿我当徒弟。”
在她心里,他是不是永远都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
他明明……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只听女子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你怎么了?”
眸中的沉色瞬间散去,刹那间晴空万里,又恢复成了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那些阴霾从未出现过。
几不可察地轻轻叹气,他若无其事地转身,浅浅勾唇,温柔地看着简夭:
“无事,就是有点困。”
简夭看了眼窗外的沉沉夜色,抬手想要揉一揉夜昭的头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毕竟,他已经十五了。
不是小孩了。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简夭轻轻道:“困了就睡吧。”
夜昭忽然……忽然就想当着她的面放肆一回。
将手中的长笛随意地丢在地毯上,视线随意一瞥,又收了回来。
上前一步,将面前的女子抱住,却只敢轻轻抱一下,又松开后退一步:“嗯,也不是很想睡,想趁师父醒着,再和师父说说话。”
他满十四时,就再不能拿不敢一个人睡当借口了。
之后,就真正的搬到了隔壁房间。
虽然有时会趁着她睡着,悄悄过来抱着她一起睡。
不过……终究是偷偷摸摸的。
现在,若是去睡的话,也是一个人睡。
一个人睡,那有什么意思呢?
简夭“唔”了一声。
“那你想说什么?”说着,她坐在床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轻轻道:“过来。”
“你想说什么,我听着。”清澈澄净的双眸看着夜昭,她浅浅地勾起唇角。
夜昭看着她,眸中也染上了些笑意,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想和师父说的话太多了。”
话里似是蕴含着叹息。
他偏头,目光温柔:“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简夭思忖着,歪了歪头:“那今天晚上不睡了,我慢慢听。”
夜昭闻言,心突然就软成了一片。
他的师父,明明是那么嗜睡的一个人……如今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漂亮的凤眸敛下,潋滟澄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