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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齐真一道为老王爷祈过福,在齐真去见主持的时候,苏言去山下的凉亭见到了司空明。
司空家的人都在宁家的掌控下,而司空家又个个精通医术擅于乔装改扮。让司空明扮做寻常之人来到凉亭一见,并不是难事儿。
看着眼前四十岁左右,一脸络腮胡子,脚边放着一捆柴不停拿汗巾擦着汗的男人,苏言在他对面坐下。
司空明盯着苏言看了一会儿道,“二夫人倒是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是吗?”
“让宁修那么护着的人,我以为至少倾国倾城之貌。可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这是在说她难看!
苏言听了笑笑,“肤浅之人自是以女人样貌论轻重。”
司空明听了,也笑了,“宁夫人在说我是肤浅之人。”
“是肤浅之人,却也是们司空家主信任之人。所以,我今日见,想来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司空明点头,“知道!是为了宁修的解药。所以,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我手里没解药。”
苏言听了,望着司空明,静默。
看苏言沉默不语,一副等他往下说的样子,司空明扯了下嘴角,也许他该赞宁夫人够沉得住气,只希望她能一直沉得住气才好。
想着,司空明对着苏言道,“不过我手里虽然没有解药,我却知道谁的手里有。”
“谁?”
“北荀亦”
这名字落入耳中,苏言心头一跳,眼睛眯了眯。
苏言那细微的表情落入眼中,司空明似又笑了一下,带着一丝真切的愉悦。
现在司空家的性命都在宁家人手心里捏着,惹宁二夫人不高兴,并非聪明人所为。但,积怨多年,让司空明看到宁二夫人紧张,心里还是由衷的感到愉悦。
宁家人不好,他就高兴,这已是一种本能。
“宁二爷身上的毒是司空家下的不错。但,解药却并不是司空家的人都有!当初,宁二爷身上的毒就是司空翎儿下调制出来的,也是她种下的。解药也只有她有!在过去,她一直都是家主最信任孙女。可没想到她却背叛了司空家,投靠了北荀亦!”
司空明说着,扯了下嘴角道,“说投靠也许不太合适!应该说,以夫为天,为夫效命才对。”
这话的意思是,司空翎儿已是北荀亦的女人了。
“家主让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让我告诉这些吧!其目的,就是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宁家人念及她如实指明解药之处,能够对司空家手下留情,不要将其赶尽杀绝,也护着司空家不要被别人赶尽杀绝!毕竟,若是司空翎儿就是不交出解药,而宁修又情况危机时,留着我们还是有用处的。”
护着不要被别人赶紧杀绝!这话是何意,司空明心里清楚,苏言心里也明白。
现在司空静为皇帝调养身体,为他续命。做好了无功,做的不好……皇帝没了命,司空静绝对活不了。包括司空家的人,也极有可能被新帝斩杀!
特别是当这个新帝是太子时,司空家更是难逃一死。因为现在司空家阻碍了他顺利的登基的路!太子岂能饶了他们!
为了将来,司空家也在未雨绸缪。
只是,这些都是猜想,是司空明的片面之词,事实是是否是这样,并不一定。
看着苏言,司空明好似也看出她在想什么,开口道,“宁夫人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说着,司空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苏言,“我手里就剩宁二爷一次的药了!之后他再毒发,想缓解就只能去找司空翎儿要了。”
苏言接过,凝眉。
司空明看着苏言,凉凉缓缓道,“我刚说的那些,我以为宁夫人最好是相信为好!因为,宁二爷身上的毒,若是一直得不到缓解,终究还是会伤及到他的性命。待到那时,二夫人再相信,可就晚了。”
“而现在司空家的性命都在儿子的手心里捏着,我不会拿着司空家这么多口人的性命开玩笑,我也不想当司空家的罪人!”
说完,司空明背着柴,大步离开。
苏言望着司空明离开的方向,静静坐着。
“娘!”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声音,看到呆呆正站在她跟前,满是担心的望着她。
“刚才可都听到了吗?”
呆呆点头,“听到了。”
“所以,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是信司空明的话去北荀?还是,心存侥幸的认为他在说谎,坚定的认为司空家人的手里还有解药呢?
其实,不用问,答案已在苏言的心中。
她不能用宁修的安危去赌一个答案。因为赌输了,结果要如何去承受!
这一点,苏言自己很清楚。而呆呆,也想得到。
“娘,这事儿我来做,就守着父亲就好。”呆呆伸手握住苏言的手,温声道,“您走了那么多的地方,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将他找到!不应该再跟他分开。”
苏言听了,幽幽道,“是呀!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找回来的。”所以,怎么能再次失去。
“走吧,先回季家湾。”
苏言起身,握着手里的药瓶,脚步沉重的往回走去。
北荀亦……
那个同宁修积怨甚深,又因她算计失去了一个小指的人。若是宁修的性命被他拿捏,无疑其中潜藏着更大的阴谋。
呆呆跟在后,看着她娘亲的背影,眉头紧皱。
十里亭!
师茉说的那个地方,看来有必要去一趟才行。
“呆呆,去同舅母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季家湾了,就不同她一道回京了。”
“好。”
“还有,马上秋试就要到了,也别跟着我来回跑了,在家里好好读书吧!”
“儿子还是同一起回去吧!娘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我又不是没带护卫。”
“可是……”呆呆还想说,就被拒绝了。
“找爹的那几年我不一直在东奔西走吗?就别担心了!回去好好读书,我接到爹和祖母,就回京了。”
看苏言态度坚决,呆呆知道他娘是不可能让他跟着回去了。然后,对着苏言嘱咐了许多。
路上多喝水,夜里别忘添衣,记得好好吃饭……
一番嘱咐,苏言听着,觉得呆呆真是长大了!就是这爱操心的劲儿不知道是随了谁。
苏言心里嘀咕着,一一应下。
“好了,娘走了,也回去吧。”
“好。”
呆呆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看她走远,直到看不见才转身朝着京城而去。
待宁晔到时,从齐真口中得知,呆呆回了京城,而苏言已经返回季家湾去接宁修去了。
“少爷,属下去追二夫人吧!”时安开口道。
凭着他的速度,快马加鞭一定能追到苏言。
只要暂时拦下苏言不让她与二爷见面,一切应该就没有问题的。
宁晔没说话,翻身上马,“走!”
“少爷……”
“驾!”
时安刚开口,宁晔已挥动马鞭,策马疾驰。
看此,时安也急忙追了过去。
他们本以为很就能追上苏言。结果不曾想,没有!
因为他们没想到,苏言并未直接回季家湾,而是转弯去了十里亭!
师茉曾说,关于宁修的解药还有一个人手里有,她若想知道那人是谁,只需往十里亭送信就好。现在,她就去试试看,看看师茉说的几分是真。
一路疾驰,马不停蹄到十里亭。
傍晚的十里亭,漫天的晚霞,初秋的凉,孤独的亭子,眼前的景,让人感觉莫名的落寞。
苏言踩着脚下的落叶,缓步走进小亭中,四处望望。
除了一个在拾柴的老人之外,没有其他人。
那么,师茉说将信送到十里亭,自会有人来见,师茉如何知道她将信送到这里了呢?
苏言想着,视线不觉落到那拾柴的老人身上。
不知是否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老人转头看向她,随着朝着她走来。
看到走到自己跟前的人,苏言还未说话,老人率先开口,“宁夫人终于来了,老奴我在这里等了好久。”
说完,不待苏言开口既道,“宁夫人且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家主过来。”
看老者说完,径直离开。
苏言在小亭子里坐下,静等人来。心里却在琢磨,他口中的家主是谁呢?
莫非是北荀亦?
苏言想着,静等着,没多久,人到!
看着缓步朝着她走来的人,苏言眼睛微眯。
“苏言,好久不见!”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苏言扯了下嘴角,笑意凉凉。
萧瑾!
竟然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