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侯府
早起,老夫人坐在院中,看着院子里刚摘上不久,又已开始发蔫的菜,定定入神。
王嬷嬷看老夫人这样,担心她心里不舒服,轻声劝慰道,“老夫人,天冷了,菜难活是正常的,您可别多想。”
老夫人听了摇头,“我以为不是这样。”
听言,王嬷嬷刚要说话,就又听老夫人说道,“这是因为我天生富贵,根本不是种菜的命。所以,这些菜种不活,绝对不是因为我无能。”
王嬷嬷看着老夫人那傲娇的样子,抿嘴一笑,“老夫人说的是。”
听王嬷嬷附和,老夫人瞅她一眼,撇了撇嘴。
王嬷嬷这样,让老夫人觉得自己有点昏庸。
“老夫人。”
听到声音,看冯荣走过来。
“老夫人,小公子派人送来的信。”
呆呆自去边境,三不五时的都会写信回来,给老夫人说说边境的景致,说说边境的吃食,人事。剩下就是夸侯爷,夸侯爷,夸侯爷!
每次来写信,每次夸,夸的老夫人差点找神婆去边境做鬼,看看侯爷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然,怎么呆呆信里写的,跟她认得的那个宁修完全不一样呢。除了‘我父样貌碾压世间男儿’之外!
样貌无更改,人却大变样。
在老夫人眼里,宁侯是那有貌无德的,可到了呆呆信里怎么就成了那品貌兼得的呢!
看着冯荣递过来的信,老夫人道,“肯定又是夸他爹的!那么个纨绔爹,不知道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好了。”
看老夫人说的满是不屑。可无论是王嬷嬷还是冯荣都清楚,其实老夫人心里高兴着呢!
纵然知道小公子那些话并不都是真的。但,看着呆呆与侯爷夫子关系和睦,这就值得高兴。
不得不说,论如何讨老夫人开心,小公子比很多人做的都好。而与小公子相反的是,大老爷在如何孝敬老夫人这件事上,是至今没有开窍。
所以,他是宁愿继续念佛经,也拒不认错。
对此,老夫人成全他,无限量的给他供应经书。那书量,保管读到老死带到棺材里还有剩。
看老夫人将信接过,冯荣随着又将一封信递了过去,“老夫人,这是六爷派人送来的。”
闻言,老夫人挑眉,有些讶异。
要知道这些年宁子墨云游在外,可是从未写过信回来,最多也就是派人送佛经回来给她读。对此,老夫人嘴上憋火。
就因为宁子墨坚持不懈给她送经书,教诵经的事,老夫人有时都恨不得改嫁了。
当然了,这事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在老夫人心里,这世上你没有谁能比得过宁老太爷。
“他怎么突然写信回来了?”老夫人嘴上嘀咕着,心里:难不成是遗书?
想着,赶紧呸呸呸!
宁子墨虽然很恼人,但老夫人至多也就是盼着他伤了嘴巴,或哑了。可从未想过让他驾鹤西去!
心里疑惑着,打开手里的信!
不敬,不孝,六亲不认,冷血无情,不仁不义,猪狗不如……
入目一大串讨伐的人的字眼,足足有一页之多。老夫人看着挑眉,那些骂人的字眼,老夫人看着竟比佛经都顺眼,她果然是没什么慧根的粗俗之人!
只是,宁子墨这念了那么多年佛经的人,怎么突然也粗俗起来了?泼妇骂人都没他厉害。
看来宁子墨不止是在佛经上,他在做泼妇这件事上也相当有天赋。
老夫人心里这样想着,当看到宁子墨骂的是谁时,顿时就不惊讶了。
宁修嘛!
他身上招骂的地方确实很多。只是,就是不知道宁修那厮哪里惹到宁子墨了,惹得他为骂他不吝浪费那么多笔墨。
老夫人心里好奇,却发现,宁子墨没写缘由,只是可劲的骂了一页纸。
温柔贤淑,聪明伶俐,容貌绝美,口齿伶俐,特别是挤兑人的时候,难听话都不带重样的好听……
信的下一页,画风突变,满满都是夸奖人的话,看宁子墨这信里写的那是连挤兑人都是可人的。
这是谁呀?这么得宁子墨喜欢?他这是遇到自己心仪的仙女了吗?
老夫人实在是好奇,所以连余下那那篇幅的赞美之词都没看完,就直接看到了最后。
【大嫂,苏言能进我宁家门,是我们宁家莫大的福气,您可一定要好好待她呀!】
看到最后这句,老夫人直接愣了!
苏言?!
看老夫人拿着信怔楞不动,王嬷嬷忙道,“老夫人,怎么了?可是六爷出什么事儿了吗?”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遍手里的信,而后深吸一口气,将信递给王嬷嬷,“你看看吧!”
“是。”
王嬷嬷拿过信,看完,神色不定,“老夫人,六爷……六爷这是有什么把柄落到苏小姐的手里了吗?”
不然,六爷没理由这么夸苏小姐呀。
这夸的,好似世上再没有比苏言更好的女子了。这,没见过这么夸孙媳妇的。
听了王嬷嬷的话,老夫人点头,幽幽道,“我也这么觉得。”
除此找不到宁子墨这般夸人的理由。
老夫人看看宁子墨骂宁侯的话,再看看他夸苏言的话。宁子墨这爷当的,让人觉得苏言才是他亲孙女,而宁修是他万分看不上的孙女婿。所以,才如此腌臜他。
六爷:有种把苏言留下,不用宁修腌臜,我自己腌臜自己都行。
只是可惜,六爷心声老夫人听不到。而六爷也不会跟老夫人说!
“老夫人。”
在老夫人若有所思间,看门房在外禀报道,“老夫人,驸马爷带苏二小姐来了。”
听言,老夫人脸上表情淡了下来,淡淡道,“我身体不适,让大奶奶接待吧。”
“是。”
门房退下,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道,“宁修和苏言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京城?”
“回老夫人,大概还要五六天吧!”
听言,老夫人眉头皱了皱,“前两天不是都说五六天吗?怎么还要五六天?”
“这个,应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
“怪不得宁修要暂停一日,本殿还以为他有什么紧要的事儿,没曾想竟是为了他的私欲。”在看到宁侯脖子上的痕迹时,三皇子很是气闷道。
这等于是,他睡女人却让数万兵士,包括他这个皇子,在这里等着候着。
想到这一点,三皇子气的鼻孔都大了。过去宁修三皇子只感宁修嚣张狂妄,风骚纨绔,本以为世上没有比他缺点更多的人了。但今天才知道,论银荡他竟然也赢了,实在可恼。
“殿下,看来,宁侯爷对苏小姐好似很满意。”王顺轻声道。
三皇子听了,轻声一声道,“这个不用你说本殿也知道。只是,我很好奇,宁修到底看上她哪儿了呢?”
三皇子这好奇,也没忍着,当日就去问了宁侯。
宁侯听了,抚着下巴,瞅了瞅自己胳膊上外露的痕迹,说了句,“看上她艺高人胆大。”
三皇子:……
这话,实在是叫人浮想联翩。
“你喜好倒是特别。”
三皇子这充满嘲讽的话,宁侯听了一笑,“我也觉得特别。所以,自她六年前对我做了那事之后,我就上瘾了。”
三皇子:……
已完全无话可说。
作为男人,他说那话时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他听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要说这京城之中,宁修的骚事比很多人都都精彩。但,三皇子却是很少说。因为,扎嘴,完全说不出口。
更重要的是,他一说宁修的闲事,宁修就开始对他笑的分外风骚热情,一副看上他的样子。让三皇子又好笑又膈应。
所以,对侯府的事,听听就好,一般很少说。
不过,宁侯对着三皇子时说的各种好,等对着苏言时就是另外一幅嘴脸了。
“这是宁晔送来的,你父亲到府里问你的忌日,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日子吧!我派人与你父送去,也好让他去祭奠你。”
苏言看着宁侯递来的书信,眸色幽幽。
睡一觉起来,她听说过男人给送这送哪的,也有什么都不送的。但,睡一觉送她忌日的,怕是独此一份,真是让人永身难忘。
“侯爷,我与苏驸马的父女情,你就算是不挑明了说,等成亲后,我也没想过救济娘家的。不说别的,我儿子可是姓宁不姓苏。”
宁侯听了一笑,不紧不慢道,“本侯从不担心你会救济娘家!我只担心,你坑完娘家坑夫家!”
苏言听言,看着宁侯眨巴眨巴眼,而后就笑了起来。
那清脆的笑声,透着满满的开怀,那眉眼弯弯的样子,又坏又甜。
宁侯看着,眼帘动了动,随着伸手拧她脸颊。
用了真劲儿的拧,直拧的苏言支吾乱叫。
直到苏言叫着,直掐他,宁侯才松开手,看着手背上被掐出的指甲印,宁侯沉沉道,“早晚休了你。”
宁侯说完,只见苏言眼睛陡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