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巧合？”
“不知诸位可还记得，我们消灭最后一只噬元兽那天，距离现在过去多长时间？”
虽然不晓得这位莫少城主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众人还是齐齐垂眸默默算起来。
“是二十一天。”
最先算出来的是林宪。
李孑朝她点点头，示意答对了。
小丫头顿时抿唇笑了笑。
“没错，确实是二十一天。”易符笙紧随其后，“不知莫少城主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方才我从老陆那里得知，他这里的植物突然疯长，也是在二十一天前。也就是说，咱们消灭噬元兽，灯重新燃起那天，恰好是植物开始疯狂生长的日子。”
众人闻言齐齐一震。
在场的人脑子都不笨，自然是几乎立马就联想到了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
叶含光这回也难得开了尊口：“莫少城主的意思是，这植物突然疯狂生长，跟灯变成银白色有关系？”
对上众人看过来的满是震惊的目光，莫惊澜轻点了点头。
“这······”
饶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这么一联想，真的是太过巧合了。
不然还能用什么原因来解释他们看到的这般神奇的事情呢？
想到这，众人心里忍不住信了几分。
之所以没有完全认定，还是因为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神奇的事情是他们亲手完成的。
“我在这里还要说说这关于这世间元力的消失。”
李孑接过话头，对上一双双还有些恍惚的眼睛，“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到，这个世间虽然元力消失了，但同时也多出来一样东西。”
魏恒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东西？”
“不晓得诸位是否还记得，当初我在城主府消灭那只小噬元兽的时候，它的身体最后消失了。”
“这个我看到了，”夜天煌朝李孑点了点头，“当时房间的桌子上地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跟着点点头。
“没错，我也看到了。”
李孑等他们都一一说完，才道：“不瞒诸位，其实在那只噬元兽的身体消失的时候，我曾感觉到房间里多出来一股陌生的气息。只不过太过微弱，很快就消散了。”
“在我们消灭最后那只噬元兽的时候，我再一次在那只噬元兽的伤口血液和羽毛上察觉到了那股气息。”
“最后是那盏灯。我猜测，那盏灯的火苗会发生变化，跟被它烧了的那只噬元兽有关。”
“因为，”李孑说道这里顿了顿，扫了眼桌前众人一个个支起来的耳朵，沉声开口，“我在那朵火苗上，也感受到了一样的气息。”
“结合之前说到的巧合，我怀疑，植物的疯狂增长，十有八九跟那股气息有关。”
“虽然现在世间再无元力，但诸位有没有想过，这种气息，也可以吸收进体内，用来修炼呢？”
话落，众人心头不由一动。
但很快，就有一个绝望的事实摆在面前。
这气息李姑娘能感觉得到，他们感觉不到啊！
魏恒嘴快地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对于李孑的话，他们没有全信，但也信了一半。
植物疯长不是假的，他们一路见识了也吃了。但感觉不到李孑说的那气息，他们也只能信一半。
除非，真的能感觉到那气息的时候，他们才会全信。
“关于这个，”李孑扭头看了眼莫惊澜，“不瞒诸位，我和惊澜虽然都能感觉到那股气息，但同样也做不到把它吸收进体内。”
“吸收的办法，我们也在研究摸索中。若是真的研究出来了，也请诸位放心，我们绝不藏私。”
这是她和莫惊澜经过深思熟虑和商议后的结果。
世间需要平衡。
以前是元修和体修两种修炼模式，但现在没有元修，只剩下体修，长此以往下去，不见得是好事。
“我们也不能把这个压力全都压在李姑娘您和莫少城主身上，”易符笙在听了李孑的话后沉吟片刻，开口道，“不知李姑娘可否描述一下，那股气息是何种感觉么？”
她这话一落，众人脸上顿时浮现出感兴趣之色。
就像元力，就像是一股比云更淡一些的清和之气，吸收进体内元脉中的时候，就像是被一道清润的水流流淌过全身，四肢百骸都无比舒服。
那么，现在这道气息又是什么样子的？
万一知晓了这股气息给人的感觉，或许他们也能感受到了呢？
李孑还真垂眸仔细想了想。
“大概，就像是万物初生，草木繁盛，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
她说完转头看莫惊澜，“我形容的怎么样？”
莫惊澜点点头，“很贴切。”
“生机么？”
众人把李孑的听进耳朵里记在心里，打定主意待会找个安静的地方静下心来试一试。
李孑看众人神色就知道他们准备做什么，索性先开口：“我就说这么多了，诸位回去后不妨试一试。”
散了之后李孑回到自己的帐篷，也准备着继续研究怎么把那股气息给吸收进体内。
直觉告诉她是可以的，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找到方法。
众人在难流沙边缘的补给处修养了三天，便准备启程各自回城了。
这三天里，众人除了用饭睡觉，都在一刻不停地打坐试图感受到李孑说的那股气息。
但天不遂人愿。
除了隐隐约约能触摸到那气息一点边缘的林宪，其他人一无所获。
但林宪的成功，却也证明了那道气息并非是虚无缥缈。
一时间众人被激励得劲头更足了。
但该启程的还是要启程。
五城城主在一天里接连告辞。
李孑和莫惊澜送走了这些人，也准备离开了。
带上老陆准备好的干粮和水，李孑上马后回头看了眼正朝他们挥手的老陆他们，“既然难流沙的秘密已解，他们为什么还不能离开？”
“照这样下去，难流沙早晚会变成绿洲。”莫惊澜看向黄沙中点缀着点点绿色的难流沙，“我问过老陆，他说他在这里呆久了，就不想挪脚了，也想看看难流沙彻底变成绿洲之后，是什么样的。”
李孑听着莫惊澜的话，朝老陆他们挥挥手，策马离开。
**
回程的一路，是跟来时截然不同的景色。
繁茂的植物妆点了原本荒凉的积沙城，就算是原本埋藏于地面之下的所有植物种子全都破土而出，街道上，断壁残垣上，甚至是最外围的高大城墙上，到处可见随风摇曳的绿色影子。
出了积沙城已经脱落不见的城门，原本一望无际的干涸荒原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丛林。
这让他们回家的速度只能无奈减缓。
但不得不说，心里头是喜悦的。
荒凉贫瘠的荒原，哪能跟现在这一望无际的绿意相比。
这一片的树丛太密，李孑和莫惊澜牵着马走在前面。
边走边说着话。
“看来影响到的不仅仅是难流沙和难流沙附近的区域，”李孑折了根树枝边走边把玩，“很可能把这整个大陆都给影响到了。”
天衡在后头听着，闻言忍不住插了一嘴，“公子，李姑娘，之前难流沙和难流沙周围都是新长出来的树，就已经这么高了。那其他地方像是无妄森林，里面的树岂不是长得更大了？”
他说着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些原本就粗壮高大的书又长大了一倍的情形，“那我们爬上树梢岂不伸手就能碰到云彩了？”
莫惊澜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天衡：“······”
咳，还是不了，他就说说。
那么高，万一掉下来，他现在又没有元力护体，岂不是要摔死了。
就为了能摸一摸云彩，不划算不划算。
五个人就这么一路悠然斗着嘴往无妄城赶，累了就歇歇，歇过来了就接着赶路。
终于，在将近一个月后，李孑坐在马上，看向前方不远巍峨的城墙。
终于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