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风长喻没回寝殿陪思君,而是在凌霄宝殿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回去。
推开门,原以为思君还在睡觉,没想到那孩子竟然坐在床上,两只大眼就看着进来的人。
风长喻愣了愣,推门的手紧了紧,迈着长腿,走到思君面前,还未开口,思君便伸手抱住了风长喻的腰,头靠在他的小腹上,鼻音略重。
“殿下,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放在思君头上的手猛地一怔,他似乎听到了思君细微的啜泣声,一夜未归的他,让思君担惊受怕成了什么样子是旁人无法懂的。
“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他顿了顿,接着说:“思君,天上太闷了,能不能陪我下凡间走走?我想和你把中间缺失的那五年补上。”
“好,殿下去哪我就去哪儿,哪怕是殿下不要我了我也跟着殿下走。”
“嗯,乖。”风长喻摸了摸思君的后脑勺,“来,笑一个,不许再不高兴了。”
思君抬头冲风长喻笑了笑,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风长喻摇了摇头,双手大拇指指腹轻轻为思君拭去脸上的泪。
两人下凡,身边没有带小仙。这就相当于度蜜月那样,一路玩山游水,拒绝灯泡。
他两走到哪儿都手牵着手,虽然在那群神仙眼里已经习以为常,可在封建思想的凡人眼里,却是异类,是恶心。
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这里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有商人,还有青楼的妓女。
他们看着手拉手恩爱得不得了的两人,立刻就有人指指点点。
“娘,你说那两个人谁是女人啊?”
“没有女人,两个人都是男的。”那名母亲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又道:“狗娃,以后你长大了可别学这种人,你看他们在一起多恶心。”
这样的冷嘲热讽一路伴随着两人,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都当听不见,到后来,忍无可忍,思君终于爆发了。
“我跟殿下才不恶心,再说我就杀了你们。”
“嘘,思君别理他们。”
“自己干了这么恶心的事还不允许别人说,天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人。”
“就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本就恶心,人家都是偷摸着在一起,这两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故意手拉手亲密无间来大街上显摆,诚心恶心我们呢?”
“你们再说一遍?”
思君的声音骤然冰冷如千年寒冻,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色的怒气。
见状,风长喻知道要出事了,赶紧把思君拉走,防止他给这群人全都杀了。
本来,五年前房源镇一事就让众神对思君极其不满了,甚至还有神仙进言,希望把思君活祭了,风长喻不同意,因此那群老神仙们对风长喻更是不满。
人们见风长喻拉着思君走了,在后面的议论仍没停止。
“瞧这两人,恶心死了。”
“装什么装,下贱!”
不知道是谁带头扔了一个鸡蛋在思君的头上,然后紧接着就是菜叶子各种垃圾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