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潮是默默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与雨落的婚事,在白宸离开的第二天便退了。
就如南屿所说,天帝罚去了他的职务,现在他只是一处山头的散仙,那五湖的子民,是他实在不愿看着父亲曾经的地域有人受苦,才去求了药仙。
天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幅模样,当即下令狠狠的惩治了雨落,连带着鹿灵族一起。当他面有尴尬看向白慕的时候,白慕勾了一下嘴角,随即身遭旋起滔天的风浪,逼退了他身边的数位神仙。
“天帝陛下,您还就真的别找我,我徒弟的死多少也跟您有点关系,这人我还就真的不救了。”他笑了一下,眼看着那一身明黄的人就要发怒,他笑的更厉害了。
“还有,这天庭的条条框框我也受够了,这里我不稀罕呆了,您爱找谁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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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夏诗踩着小河边的石头,津津乐道当年九重天上两位神君堕神成魔的事情,听得低下一众刚升上来的小仙阵阵惊呼。
“挂不得天上没有什么会治病的神仙了,原来是这样。”顶着荷叶的小仙若有所思。
“那后来,那位水君怎么样了?”有小仙好奇的开口问。
“后来啊,没有后来,哪一日你若是有了资历下凡,说不定在那个山头上还能看见他。”夏诗提起来这个水君很是不屑。
她没有告诉那些小仙,再遇见那位水君的时候,怕是他迎面朝你走过来,你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当年药仙和他的徒弟均不愿出手救五湖子民,那位水君无奈下,便割了自己的皮肉,放血喂给那半数子民,净化了五湖的水。
为此几乎耗尽了神骨神力,如今也不过就是山头上的一个小仙,还是个瘸子。估计连自己都打不过。
哪怕是这样,药仙也没有出手相救。
这大概是自作孽不可活最好的例子了吧,只可惜了白白,为了这样一个人,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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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里,在三界交接处的一处山头上,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茅草屋。
他“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开口,“我回来了,白白。”
然后自顾躺在冰冷的石板床上,看着手心里那四颗粉色的珍珠。
“你不是一开始就觉得我可能是哪个山头的小仙吗?现在我真的是了,你会不会来找我?”他低声开口,眼眶慢慢变红。
此时的宋潮,有半边脸和老人无异,这是那年他放血净化五湖水所致,哪怕有龙血相抵,他最后也只能是这幅模样。
“我还记得你之前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对我说,林承安,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怎么现在看不见你了。”宋潮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当他知道过去的种种,记起来自己还是林承安的时候,再看自己重新有了一次机会以后,对白宸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软弱,你想知道的,白宸给出答案了,那你所做的伤害她的事情,你想过该怎么还吗?】他记得冷漠的语气,冰冷着还带着厌恶。
是啊,再重新开始一次,她喜欢上的自己,奋不顾身,而自己给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