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天帝可未曾治罪于白宸。”从楼梯上传来一个和白慕惯用的语气一样慵懒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却不得不让人注意。
“神君就这么爱帮一个这样夺人所爱的低阶小仙?”雨落转头看见了摇着折扇的南屿,手远离了插在白宸胸口的匕首。
“路见不平而已,神女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南屿的眸子清冷像山间的月,看着雨落的时候,眉眼里有疏离还有威严。
雨落自知自己理亏,跺了一下衣角,拎着裙角离开了。
白宸在她同南屿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差点就化成了原形,南屿见雨落刚走,一个闪身到了她身边,喂给她一粒药丸。
“你师傅要是知道你被人欺负成这样,怕是要恼。”他低声开口,叹了口气,把白宸抱了起来,回了自己的寝宫。
岩阳宫的宫人很少,他平日喜欢安静,更何况,宫人太多,便会有很多人知道他想隐瞒的事情。
他把白宸放在床上,慢慢把匕首拔了出来,又按照记忆里那个人曾经教的,治了白宸的伤,只是在给她算天劫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她的命数,似乎就停留在了历劫这一天。
这样的天劫,没有破解的可能。他看着躺在床上,一直低声叫着“纯初”的白宸,痛苦的揉了揉眼睛。
纯朴忆往昔,初见即惊鸿。
怕是这惊鸿一瞥后,连命都没了。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往昔可以追忆呢?
白慕,你这徒弟收的有些傻气啊。
——
白宸在那张紫檀雕花坠玉的床上睡了一整天才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穿着藏青色外衫的南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搅着瓷勺。
“醒了就喝药,不然你这条命活不了几天。”南屿的声音很好听,白宸抿嘴,乖乖撑起身子接过了药碗。
“水君可有来过?”她喝完以后,低声开口问。
“不曾。”南屿放下药碗,坐在了床边。
“你不要听神女那日说的话,她不过是奚落你而已。”南屿在她昏睡的这一日里,听白宸翻来覆去的念叨宋潮的乳名,心里知道她是真心待这位水君的,可有些事情,不是真心就可以。
“我知道,我也没把那些话太放在心上。”白宸笑了一笑,牵扯了胸口的伤,伸手捂住了那一处。
“天帝没有让人对你动刑,是神女私下买通了人,水君也为你求了请。”南屿想着帮宋潮多说几句好话,但没说上两句就被白宸打断了。
“可是他还是要娶神女为妻。”
白宸说完这句话,南屿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情这个字,他不适合多做解释。一来是自己也不懂,二来,白宸说的是实话。
这一天里,始终没有一条消息是关于宋潮想退婚的,更多的则是关于怎么给这对新人送贺礼,该送什么。
“有酒吗?我想喝酒。”白宸见他不再说话,苦笑了一下开口,话语里带了央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