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大伯和父亲他们一行人去了江家村四个多月,但是秋彤有孕两个月,这世间对不上啊!
“秋彤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大伯现在什么反应,怎么来找你的是大伯娘而不是大伯啊!难不成大伯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让大伯娘过来的?”
宋怜只能想到这些。
“不是!秋彤自己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江樟的!”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啊!江樟的确是仗着自己聪明自视清高,但是江樟不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这么说你也不相信秋彤了!”
江晏挑眉看着宋怜。
“算是吧!那大伯娘是过来拜托你查清楚这件事的!”
江晏点头。
“倒是没有想到,秋彤这么大的胆子!现在江樟不在京城,还不是秋彤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江樟不在京城?那江樟去哪里了?”
宋怜觉得奇怪,难不成是自己之前和江樟说的话太重了,所以江樟离开了!
应该不会吧!
江樟看起来不是那么听不得话的人!
“听大伯娘的意思,江樟是听说了江家村发生的事情,所以江樟回去找林家要婚书去了!”
“找林家要婚书?”
宋怜不解。
“嗯!听江帆的意思,他们都猜测林家肯定没有这么好说话,肯定已经将那婚书收好了!好以后继续敲诈我们江家,所以江樟觉得这件事是他们惹起来的,一定要亲自去解决了!”
“他怎么不过来问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这么走了!爹的性子像是拖泥带水的吗?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江樟这出去了,很多事情不是任凭秋彤一张嘴了!”
“嗯!所以现在大伯相信了!”
宋怜愕然。
这消息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震撼!
“大伯到底怎么想的!自己的儿子不信,竟然相信秋彤!”
宋怜简直觉得大伯是没有脑子!
江家村的事情发生之后,不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大伯娘肯定都或多或少了说了什么!大伯之前在江家村的时候还能用平常心来看待事情,但是来了京城之后,大伯的性格就从之前的质朴变成了现在的敏感。
这么长时间在外面受到了冷落,回家之后终于有一个人对自己嘘寒问暖,有一个人对自己好言好语,大伯自然就倒在了温柔乡。
所为温柔乡是英雄冢吗?更何况大伯不是英雄。
“谁说不是!”
“那你接手这件事了!”
“不然呢!”
江晏耸耸肩,这是他说不答应就不答应的吗?
“那你打算怎么查!现在江樟不是不在京城吗?”
“是不在京城,不在京城又怎么了!秋彤和秋彤身边的人也一样能问出什么来!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我在官场这么多年,都察院虽然不是刑部,不是大理寺!但是有时候也要审讯的,这些基本的审讯技巧我还是知道的!就看秋彤和秋彤身边的丫头的承受能力了!”
“你难不成还打算用大刑伺候!若是用大刑伺候,那大伯……”
只怕是不会同意吧!
“谁说问话就要大刑伺候了!秋彤本来就是做错事情的人,心虚的人经不得吓唬!”
宋怜这才松了口气。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人穷的时候,想的是怎么吃饱饭,有钱了却又这么多的做糟心事!”
“人生本来就是如此!”
江晏看着宋怜稿纸上的东西,上面好像是一个什么设计图!
之前江晏从没有见过宋怜画这些。
“你都多久没有打算再置办产业了!京城还有江南我们有十几个庄子,还有州泉郡的织布厂,就算是江家零嘴如今不成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
宋怜早年一直身体不好,成亲之后调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孩子们长大了,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现在就该她好好休息休息了!但是似乎也不尽如人意!
他没有想要在置办产业的打算,但是现在宋怜怎么又有了这个打算了呢!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如今江家的银子已经够后辈子孙至少三代人花销了!但是我们以前不是就经常说一句话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能多赚钱银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静姐儿要及笄了,这嫁妆肯定是不能少!妧姐儿虽然还小,但是我们也还要给妧姐儿多准备一些东西!我还打算买几个庄子和良田山林先放在手里,京城周边以后买地是越来越麻烦!越来越难,现在不准备着,以后怎么办?”
宋怜有自己的打算,儿子和女儿在这个世界有从根源上的不平等,儿子是用继承家业的!但是女儿是用来出嫁,维系世家关系的。
她不能改变这个世界,那唯一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女儿以后嫁出去之后能够好过一些。
“准备的东西多了,会不会让两个孩子号以后过得更辛苦!”
“不会!我们的孩子,应该不会这么傻!难道你不相信他们!”
“自然不是!”
他从来不会不信宋怜,因为他们家就是靠着宋怜才有了今天!
“那就是了!”
宋怜继续着手里的东西,看看还有什么事需要后面继续添减的!
“还有一件事!”
“嗯!”
“你等会只怕是要准备些东西给弟妹他们送过去!”
“怎么了?”
宋怜莫名,不知道韦婷婷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弟妹那边有了身孕了!今天五弟妹不是说了身体不舒服没有过来吗?听大伯娘说早上才请了大夫过来,刚刚确定!”
宋怜很高兴。
“这是好事啊!”
“这当然是好事啊!”
江家人丁兴旺,对江家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好事。
“我让暗香去准备,这是江帆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都要多准备些东西送过去!”
宋怜忙的不亦乐乎,比自己有了身孕都高兴。
“瞧你,你以前自己有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你这么高兴!”
“还不是因为大伯家如今人丁不兴旺,江杨和江槐都没了!华夫人宫中的第一个孩子也在七个月的时候夭折了!明明年纪比父亲都要大,但是如今你瞧瞧我们的云麟都多大了!大伯和大伯娘还没有抱上孙子!”
江晏挑眉。
“若是大伯娘没有这么重男轻女,现在静姐儿应该是在大伯娘他们跟前承欢膝下的!是大伯娘当初自己不要静姐儿的,大哥和三弟还不是都是因为大伯娘才早早的就没了性命的吗?难道你心里就不着急!大伯为什么这么看中秋彤,一方面是因为大伯娘的性子让大伯受不了,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生孩子吧!秋彤毕竟年轻,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大伯肯定不会就这么忍下来啊!”
人总是在为了一些事情而降低自己的底线,但是大伯是宋怜认为的第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也是!那你去准备就是了!这些事情我一向也不怎么操心,就交给你了!等什么时候云麟娶了媳妇……”
就昂眼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娶了媳妇又如何?别人家可能还能让媳妇帮着管管家里的事物,但是他们家的儿媳是公主!他们全家在公主面前都是臣子,想要公主帮着管理家里的中馈,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身边不是还有暗香他们几个吗?也累不到哪里去的!”
有些事情一开始不抱有希望,那就不会有失望!
“我只是不希望你太累了,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吃饱穿暖,但是现在已经达成了这个目标,你实在是不用这么辛苦了!”
“没事!你去处理这些事情吧!我要去和暗香准备一些礼物送过去!”
韦婷婷家事背景都不俗,这些东西或许她没有看在眼里,但是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宋怜和暗香挑了一些柔软的布料还有补品让人送了过去。
韦婷婷靠在床上看着忙进忙出的江帆,心中不满。
“江帆,你这个时候应该将所有的经历都放在学业上!我可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还是个举人的身份!”
韦婷婷现在只想江帆能出人头地,至少不能是个举人的身份。
自己一个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若不是因为当年现在也不会嫁给江帆了!
父亲曾经说过江帆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以后绝对是朝中的肱股之臣。
但是从成亲之后,韦婷婷就觉得这一点是不是父亲看错了人!
江帆对方自己的确是很不错,但是江帆若是能早日入朝为官就更好了!
江帆一滞,看着韦婷婷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应该用功!但是这也是因为槐花巷那边送来了不少东西,我这不是在帮忙收拾吗?”
“江帆,这些事情自然有我身边的人去做,你如今该做的就是好好读书,争取明年考取功名!明年槐花巷大房那边的江云麟也要下场考举人了吧!你总不能和侄子一样到了明年还是一个举人的身份吧!我可是丢不起这个人!”
江帆沉默。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温习功课!这是那边送过来的东西的礼单,你让嬷嬷收进库中吧!”
等江帆走了,冯嬷嬷这才看着韦婷婷小声的提醒。
“少奶奶,少爷已经十分努力了!今天会这么高兴也是因为您有了身孕!所以少爷才会和寻常不一样,您何必这么苛责少爷呢!”
韦婷婷摇头,即便是已经出嫁了。但是在韦婷婷的心中,也只有冯嬷嬷和自己陪嫁的丫头才是自己人,江帆还有江家人不论做了什么,对于韦婷婷来说都很难和自己家人一样被她尊敬。
“苛责?我什么时候苛责他了!难道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他着想吗?江家二房现在都已经两个进士,下一辈的男孩子也都是会读书的人!难不成等以后江云麟考中了进士,他江帆还是个举人的功名不成!承恩伯府的女婿是个举人,连个进士都考不上,传出去丢的可不仅仅只有江家的脸,还有我承恩伯家的脸!嬷嬷总觉得我的态度过于苛责,但是若不是如此,我能怎么办?”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江帆真的是个知道上进的人,需要她说什么吗?
“但是少爷到底是个男人,您这些话说出来,少爷以后和您之间的关系会变成非常不好!夫妻不睦,对您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
“只要他能上进,以后能在朝中做官,夫妻之间不睦也有什么关系!嬷嬷,夫妻之间也不需要处处迁就!若是这个家里是他说什么我信什么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是了!你明白吗?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你也看到了,江家如今是什么情况!我爹当年是因为看到江家为人处世还好才会将我嫁过来,但是我爹没有想到江家的大房和二房之间差别这么大!”
冯嬷嬷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韦婷婷!
“嬷嬷,等什么时候江帆能考中进士的时候,我就能放松了!”
“您也不用急于求成,有很多人都是大器晚成的!”
“我等不起的!嬷嬷,我没有这个耐心陪着江帆十年寒窗苦读,也没有这个时间!嬷嬷,我们家可以找到条件更好的!”
从嫁过来之后发现江家就是一地鸡毛之后,韦婷婷的心里就已经很不满了!
今天的事情让韦婷婷对江家的不满上升到了一个新台阶,不论江樟有没有做这件事!但是现在秋彤指认了江樟,而作为江樟的父母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这件事,而是为这件事争吵,最后还要靠着江家二房来摆平这件事。
这一点实在是让韦婷婷不能苟同,难道江晏他们就欠了二房吗?
江家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又闹出这些事情来。
就因为江晏在朝中做官,就因为江晏聪明,所以这一切就该江晏来处理吗?
“少奶奶,您都已经嫁人了,孩子都已经有了!再过八个月您就要做母亲了!”
“是啊!只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和他父亲一样这么不知道上进就好!”
原本应该在书房的江帆,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外,将屋中主仆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