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开了环门,武金玲直勾勾地看着来人就是自己的女子杨彩莉,杨彩莉见着武金玲开门的身影,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一时半会竟然说不出来话。
“咋啦,咋啦?浩奇人呢?娃呢?”瞅着自己女子这般模样,武金玲赶忙问着话,心里面别提多着急,拉着杨彩莉直接进了门叫娃好好地缓了一下。
“不要催,叫娃缓过神来。”杨书理在一旁给杨彩莉顺着气,看起来云淡风轻,心里头亦很着急。
估摸着有个二三分钟,杨彩莉才算是平静下来,眼泪流了多长,说着刚才的事情,喊叫着浩奇叫那两个人拉走了。一听这话,杨书理跟武金玲两个人的心里面都慌张起来,计划生育的人不会把娃咋样子,就害怕这小子把兰萍的事情给吐了出来,要是这般事情就日塌了,着实在屋里头呆不住了。
“书理,你赶紧骑上车子往器休走,把这事情跟爸妈说一声,叫心里面有个数,准备这些,估摸着这些家伙又出动了。”武金玲穿好鞋子,催促着自己老汉杨书理,言语之中充满了担心。
“能成,能成,那你赶紧到东头看一下,给把西窑的门赶紧锁了,看看浩奇娃这会子在阿达哩,外些家伙下来不光盯一家,兴许这会子肯定是到底下窑去了。赶紧动弹,不敢耽搁时间,这种事情玄乎地怕怕。”杨书理应了话,换了鞋子,进去推车子,边走边跟媳妇说着话。
“行,行,行,你赶紧先走。”武兰萍点着头,见着杨书理推着车子出门了,回头盯着杨彩莉,“彩莉,那你呆在屋里头先看着文奇,妈到东头你姨家把门锁了,顺道去看看浩奇在阿达。”
“嗯,妈,你赶紧去。”杨彩莉这会子倒镇静了,点着头,乖乖地说着话,刚才一惊一乍的着实有些累了,躺下来就想静静地呆着。
武金玲拾掇好自己屋里头的事情,就出门朝东去了,兰萍窑门敞开着,灯还亮着,她进去看着屋里头的东西啥都好好的,叠了炕上的毯子,关了灯锁了门出来。正从土炉子门出来,准备朝着底下窑的方向去,直勾勾地碰上自己的大儿子杨浩奇。
“浩奇……浩奇,是你吗?”武金玲看着走手子都是浩奇,赶忙喊着。
“妈……”杨浩奇刚才着实被吓到了,虽说是男孩子,可后之后觉得怕倒也挺吓人的,这会子听见金玲的声,心里面那股子倔劲彻底没了,竟然哭了出来,模样惜黄得怕怕。
“奥,来来来,叫妈看看我娃。你给妈说,外两个贼怂没把你咋样子吧,这咋可把你放回来啦?”武金玲一把抱住杨浩奇,给娃擦着眼泪,安慰着说话,时时还不忘嘟囔几句。
杨浩奇哭了约莫一分钟,男孩子还是坚强一点,很快就止住眼泪,抽泣地问着,“我姐回去了吗?”
“回去了,这会在在屋里头看着文奇呢?咋啦,外些人逼你说你三姨的下落,你说了没有?”武金玲这是打心里面害怕,看着娃缓过神来了,赶紧问。
“嗯,问了,还说要让我给他带路呢?我不说话还吓唬我哩。不过妈,你放心,我记着你跟我爸说得,要是有谁问我三姨的在阿达哩,绝对不能说,所以我给他们说得是假的。”杨浩奇跟金玲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刚才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
“假的?那你说得是啥?”一听这话,武金玲倒也感兴趣了,心里面稍微有些轻松。
“人家问我我姨在阿达,我说在我外爷家;然后人家问我我外爷家在阿达,我说在冯雷;接着人家又问我我外爷叫啥,我说我不知道;后来人家又问我我又没有舅,我说有理,最后人家就问我舅叫啥,我说叫志民。听完我说的话,人家说拉着我去冯雷到我舅家,叫我给他认门去。一听这事情我害怕了,冯雷在阿达我都不知道,更何况还要寻我舅,立马就害怕了,没办法我看见外两个人到咋底下窑外最边上养猪的外家门口停了,我就赶紧抓紧机会大声地哭,哭得声越大,说不定有人出来救我。不曾想,一个人都没有的,不过我还是使劲地哭,后来人家嫌弃我把人家聒噪得,就把车门自开了叫我下车,这不我才回来了。”说起这档子事情,杨浩奇着实挺勇敢地,回想着刚才的事情,这会子说出来倒成了故事。
“哎呀,你这碎怂还聪明得,走,赶紧进门。你今晚上的这件事情做得很对,谁要是问起你三姨在阿达,都要说不知道。”武金玲用手摸着浩奇的头,笑得乐呵呵,不成想自己这儿子还有一点小聪明,心里头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好歹两个娃没有透漏一星半点。
“嗯,知道了,妈。咦,我爸(da)人呢?”杨浩奇烫到席上,这才想起来杨书理不在,不由地问着。
“你爸(da)出去有事,你晚上折腾累了,赶紧睡,没事了。闭上眼睛睡吧,天亮了啥事情都过去了。”武金玲淡淡地回应着,给娃把睡得地方摆弄好,叮嘱着说话。
“嗯,那我睡了,妈。”杨浩奇点着头,顺势躺着很快就进入梦想了。
见着娃娃们都睡了,武金玲死活睡不着,杨书理去器休报信去了,这路上会不会碰到啥事情,刚才那两个计生办的人会不会知道兰萍人就在器休,一时之间所有的问题都在充斥着她的心。听见窑里面的表整点数响了几下,她知道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可杨书理还没有回来,急得她在院子里头转圈圈。正在焦头烂额,听见门口停车子的声音,武金玲知道老汉回来了,赶忙开了环门招呼着叫进来。
“咋啦?你咋去了这么长时间?”武金玲一边关着门,一边问着杨书理,“我在屋里头等得急得不行行,还以为有啥事情了呢?”
“没有,啥事情都没有,上去爸妈还没有睡呢,也在院子里面呆着,所以呆着说了会话。念叨了兰萍的事情,这几天计划生育着实又出动了,瞅着月份大了,这帮子人要是再跑上来也挺难缠的,不行了看能不能生了。要是能生了,干脆叫生了损了,省得提心吊胆,只要娃生了,计划生育的人爱咋样子弄就咋样子弄,咱就没有啥害怕得了。”杨书理停好车子,坐在席边边说着话。
“也行,这两天缓过了,我上去一趟。要是兰萍能生了就叫娃生了,免得遭这一份罪。”金玲点着头,“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久,赶紧早早歇。”
“睡吧,有啥事明天再说吧。”杨书理顺势倒在席上,闭着眼睛回话。
夜越来越深,天上的星星亮堂的悬空着,院子里头的梧桐树随着微风一摆一摆的,三伏天的酷暑慢慢地消退,一阵折腾太累了,这会子武金玲一家五口朗朗然然地睡在席上,一切看起来是那般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