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人哼唧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跟他对视一秒。
“咦,你醒啦?”白蓁坐起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有没有哪里疼?”
少年乖乖摇头,墨色的眸子弯起,笑得十分开心。
他开口,许是很久没有喝水,嗓音有些沙哑。
“你呢?身上的伤好了没?”
白蓁一愣。
下意识地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
迷茫地问:“什么伤?”
少年葱白的手指握紧她的手,青丝随着他坐起的动作垂落至胸前,更显面色苍白。
他微凉的拇指轻轻在她掌心里打着转儿,声音很轻,“我之前听说你在战场上受了刀伤……
宫中不比外面,消息阻塞得很。
我十分担心,却又不知道你的状况如何,情急之下就……就偷跑出宫了。
昨日见陛下您平平安安的,我才放下心来。”
他顿了顿,脑袋垂着,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目光飞快地朝扫了白蓁一眼,才带着些许委屈,软软糯糯地道,“陛下……音尘擅自出宫,甘愿受罚。”
白蓁那个平时还算灵光,一遇到感情上的事就变成一根筋的脑子,此时当然觉得过意不去。
又怎么可能罚他呢?
而且,听了他的话后,她仔细想了很久,才隐约记起,自己在第一场战役上,好像确实受了刀伤。
可只是正常的皮外伤,并不严重啊。
就因为那么一道小小的伤口。
他竟然长途跋涉几百上千里,只为过来找她,确认她是否平安无事吗?
白蓁一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怎么来的?脚怎么伤成这样?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
少年依旧是笑容浅浅的模样,从他的面上,看不到丝毫的难受与疲惫,语气也轻得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本来是想坐马车的。可马车太慢了,所以就改成了骑马。
因为路途遥远,又昼夜赶路,马跑废了几匹,小路上人烟稀少,有时从树林穿过,就只能徒步走至下一驿站买新马。
宫里的鞋子作工精美,却不怎么耐穿,走了一半路程不到,就将脚给磨破了。”
白蓁怜惜地一声叹气,“辛苦你了。”
夜音尘勾起唇,轻轻摇了摇白蓁的手,“见到了陛下,所有的苦都变成了甜。音尘很开心。”
营帐外的通报声传来。
白蓁草草答了一句,给夜音尘递了杯热茶,又依照军医说的,嘱咐一大堆的事情后,才一步一回头地出了营帐。
而一根脑筋的狐狸精却忘了。
她可是亲眼见过夜音尘的武功。
凭借那一身高深的内力,他完全可以御轻功而行,又何必走路呢?
分明就是演给她看的苦肉计。
而吃软不吃硬,最耐不住打感情牌的某人。
竟然……
还真的信以为真了。
少年靠着墙壁,唇角的微笑缓缓地敛起。
容颜俊美无俦,光线下,面部线条微冷。
……终于。
等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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