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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龙族5:悼亡者的归来 > 第55章 雷霆与守望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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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肩并肩、沉默地下楼,直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路明非才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帮我?”

“不是朋友么?”乌鸦淡淡地说。

“那是以前。那时候你还没见过我龙化的样子,现在你见过了。”

乌鸦站住了,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对么?无论是魔鬼或者龙王,如果你真的控制不了,就连着自己一起毁掉。”

路明非一愣。

“一个想过自己墓碑该怎么写的男人,当然也想过死了。”乌鸦又说。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连乌鸦都能猜出他心里所想,他也真是个好猜的人。

“源稚女少爷说过,你是有狮子眼神的男人,他赌你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你那么有信心,可我也赌你赢。别送了,男人之间,搞什么依依不舍?”

乌鸦说完就走了,连头都没回,夹着烟卷的手挥了挥,算作告别。

“头发长得这么快,你简直是只安哥拉长『毛』兔。”诺诺手里的剪刀嚓嚓作响。

楚子航老老实实地坐着,任诺诺在自己的脑袋上『操』作。

路明非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给剪得有点秃的脑袋,左左右右地拨弄着,想把剪秃的那块遮上。

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箱子里装着轻重武器,有些箱子里装着『药』品和一年四季的衣物,还有一口箱子里装的压缩食品足够他们三个在荒原上生活三个月的。

感觉不像是逃亡,倒像是搬家。

不过乌鸦说得也对,离开了东京,很难说他们下一次停留在大城市是什么时候,准备足够的给养,总是有备无患。

“我说,在你的记忆里,我跟这家伙的关系有这么好么?”诺诺绕着楚子航的脑袋转圈。

“还凑合,不过肯定没熟到会帮他剪头发的地步。”路明非说。

“不会吧?又乖又帅,我应该跟他关系很好才对。”

“我记得的师兄可没那么乖,是个杀胚来的。”

“那多没意思,要是他恢复了记忆,岂不就不好玩了?”

路明非心里微微一动,还真是个悖论,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要修复这个被某个言灵搞『乱』的世界,可一旦这个世界被修复,又有些珍贵的东西会消失。

比如诺诺觉得好玩的这个又乖又帅的楚子航,再比如兰斯洛特和苏茜那段听起来完美无缺的爱情,诺诺曾经亲眼见证那美好的一切,在马达加斯加的篝火旁。

那次谈话之后诺诺再也没有提起苏茜,好像完全忘掉了这个最好的朋友。路明非懂,所以也不说。

有些事明知道想了也没用,使劲想也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我出去转转。”路明非给自己扣上一顶棒球帽,拾起沙发上的背包。

“你这几天总是出去『乱』转,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诺诺忽然转头盯着路明非看。

路明非心里一虚,下意识地收紧了肩膀,他肩上的背包里,是那卷楚子航背出来的图纸,他反反复复地研究,想要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来。

“还背着包,你出去『乱』转,背包干什么?”诺诺继续追问。

“还有些东西得买……”路明非心虚地说。

“啊!”楚子航忽然出声。

“怎么了?”诺诺吃了一惊。

“这边好像剪秃了一块。”楚子航指着自己的脑袋。

“不会吧?我的手艺有这么差?”诺诺低头在楚子航脑袋上翻找。

路明非故作镇定地转身出门,“我们还少一本详细的地图集,不能全靠芬格尔导航,我们附近就有一家书店。”

“寒心啊寒心!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丢在窗台上的手机里传出戳心的长叹。

路明非冲楚子航眨眨左眼,竖起大拇指,在背后带上了房门。

大田区的私家庭院,精致的日式庭院里摆着几张小桌。每张桌上都摆着一个小电炉,锅中嘟嘟地冒着热气。

伊莎贝尔和维多利亚对视一眼,冈萨雷斯也挠了挠头,其他的几位专员也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锅。

守望者抵达东京,召集了他们这个小组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在此之前他们刚刚失手了一次,动用轻重武器几乎炸平了一条街,却只是看了一眼猎物的光屁股。所以他们来时都带着不安,却没想到兰斯洛特是请他们吃某种类似火锅的奇怪食物。

“这是日本人叫作寿喜锅的一种食物,其实就是牛肉汤烫熟各种食材。外面餐馆里叫的,大家试试看。”兰斯洛特微笑。

苏茜赞许地看了兰斯洛特一眼。

这确实是兰斯洛特的风格,永远镇定自若,即使被人用枪指着头。他的镇定自若就像一层无形的光环笼罩着他的同伴们,进入他的光环里,各种不安都会被驱散,别的人会不由自主地信赖他。

如果这是一支古代的军队,那么苏茜是万军丛中取人首级的先锋,而只有兰斯洛特配坐中军主将的位置。

但下一刻这位中军主将就遭遇了尴尬,因为他试图用筷子从那锅汤里夹出一块煮熟的豆腐……

苏茜笑着把那块不听话的豆腐夹了出来,放进他面前盛着鸡蛋『液』的小碗里,兰斯洛特苦笑着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紧绷的气氛自然而然地松懈下来。

兰斯洛特是个对衣食住行很讲究的人,说是从外面餐馆里叫的,像是外卖似的,可那间餐馆是历史悠久的寿喜锅名店,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大理石花纹的牛肉下锅烫熟,拌着鸡蛋『液』吃下,几口就有幸福感。

“今晚我们所有人都到齐了,任务可以正式开始了。”兰斯洛特举起白瓷的酒杯,杯中是上等的清酒。

所有人都向着这个年轻的组长举杯,他们中有些人熟悉兰斯洛特,有些人则只是听说过“守望者”这个代号,但在初次见面的十五分钟内,兰斯洛特已经确立了自己作为小组领袖的位置。

一刻钟之前这些年轻人还对捕获那个龙王级的怪物束手无策,现在他们忽然有了莫名其妙的信心。

“兰斯洛特专员,不知道能否请问您接下来的计划。”藤原信之介恭恭敬敬地发问,他也算是这个狩猎小组的编外成员。

“当然可以,”兰斯洛特点点头,“等待猎物出现,捕获它,就是这么简单。”

藤原信之介摇摇头,“这里是东京,没有eva或者蛇岐八家的帮助,在这里要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兰斯洛特笑笑,“藤原先生,让我们想像这是一场普通的狩猎,如果我们已经知道猎物在一片很大的树林里,但我们的人手不够,请问我们应该怎么办?”

藤原信之介愣住了,疑『惑』地把目光转向旁边的人,但其他人跟他一样茫然。

“放火把树林点着。”维多利亚说。

这并非一个很难的问题,从原始时期人类就这么打猎,只不过对于不打猎的人来说不容易想到,但维多利亚不同,作为伯爵家族的后裔,她家在苏格兰是拥有庄园和猎场的。

“完美的回答,”兰斯洛特举杯,“女爵殿下。”

“我们……烧掉东京?”藤原信之介瞪大眼睛。

“不,点燃树林的目的是惊动猎物,当猎物『乱』跑的时候就是捕猎它们的好机会。我们不需要烧掉东京,我们只需要我们的猎物跑起来。”兰斯洛特缓缓地说,“跑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暴『露』行踪,跑起来的时候他们也会分散开来。”

“可我们怎么让他们跑起来?”伊莎贝尔问,“他们受过跟我们完全相同的训练,他们懂得如何隐藏自己。”

“他们会动起来的,因为路明非真正害怕的不是我们。”兰斯洛特顿了顿,“而是他自己。”

“他害怕自己?”冈萨雷斯愣住了。

“他对自己充满着怀疑,他恐惧未知的自我,在这种情绪下,即使是龙王级的怪物,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兰斯洛特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流『露』出的锋锐的眼神。

作为领袖,他的长处并不止于云淡风轻镇静自若,他能那么镇静,恰恰是因为他拥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庭院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锅中咕嘟咕嘟的声音。

“警报!警报!未授权目标靠近安全屋!未检测到目标携带武器!”兰斯洛特放在桌上的手机里传出声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手伸向身上不同的位置。他们是全副武装的,顷刻间这个小庭院里聚集的武力就能摧毁一个精锐的野战排。

兰斯洛特微微皱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门外红外线摄像机所拍摄的图像已经传输到他的手机上了,这座宅院的门前,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

来人并不鬼祟,而是堂而皇之上门拜访的架势,还一下下地摁着门铃。

兰斯洛特眼神示意,冈萨雷斯起身出去应门。

片刻之后冈萨雷斯返回,把一张名片交到兰斯洛特手里。兰斯洛特凝视那张名片良久,无声地笑了起来。

“猎物已经动起来了。”他这话是对藤原信之介说的,“日本执行局代局长,佐伯龙治先生来访。”

街角的书店,路明非坐在角落里,喝着一杯暖暖的热巧克力。

夜已经深了,但这间书店是24小时营业的,还有好些人靠在书架上读书,但都沉浸在各自的书里,并没有人注意角落里的路明非。

路明非正好分析那些图纸。分析工作已经好几天了,那个神秘的港口依然像是笼罩在浓雾之中。

庞大的工程,建造在极地之中更需要消耗惊人的成本,持续运作了几十年的时间,在苏联那样一个克格勃横行的国家里,却几乎没有被关注和质疑过……太多的疑点了,那像是个宿命之地和诅咒之地,像是根本存在于一个异度空间之中。

路明非满脑子都是这些图纸,甚至有一天夜里他梦见自己走在那些长长的走廊里,身边是成排的管道,他冷得瑟瑟发抖,尝试过放声呼喊,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在梦里,那座港口静得像是一座坟墓。

有那么几次他几乎要忍不住让诺诺跟他一起分析,一个人分析这个『迷』宫会有隐约的恐惧感。

今晚也是一样,越分析越计算越觉得不安,仍然是没有任何明确的结论,再不回去诺诺的疑心会更重,路明非想着自己应该走了。

就在他卷好图纸的时候,电话响了。

那是一台那种拨号盘的老式电话,就在他身边不远处,路明非开始还以为它只是这间书店从什么地方淘回来的装饰品,没想到真的还在用。

老式电话的铃声很响,响得有点刺耳,对于喜欢安静的日本人而言真是少见。路明非背着包,从电话旁边经过。

他忽然站住了,因为他觉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这间书店李除了他还有七八个人在读书,可没有人对那刺耳的电话铃声有反应,值班的店员也在门前的柜台上趴着看书,可根本就没有来接电话的意思。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整间书店里就只有路明非能听到这个刺耳的电话铃声。

电话一直响一直响,打电话的人看起来很有耐心,或者说他确信有人会接起这个电话。

路明非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虽然这种想法毫无逻辑可言,但他完全相信。

他深呼吸几次,缓缓地伸手出去,按在话机上,强忍着颤抖接起了电话,放在耳边。

他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明非,我知道你在听,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