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车在汉代已经成为普遍的纺纱工具,手摇式最为常见。因卧式只需一个人操作,更为方便,用的也是最多。
其实还有一种更简便的纺线工具,那就是纺锤,象个吊在空中的陀螺,拔其旋转就能纺出纱,再把纱纺成线,家家户户都可以拥有。
徐齐霖的目光移注到随奴婢而带来的几架织机上,结构看得不是很清楚,便起身走过去仔细观察。
古织机种类繁多,按照演变历史可分为原始腰机、综版织机、梯架式织机,斜织机等等;按照丝织品的不同又可分为绢织机、罗织机、绫织机、漳缎织机等。
徐齐霖在织机上摆弄了一下,不得要领,伸手叫过旁边的一个奴婢,问道:“这玩艺儿能织多粗的线?”
奴婢恭谨地施礼,半张着嘴巴,却不好解答徐齐霖的提问。
徐齐霖自失地笑了笑,也察觉自己问得有问题,便伸手指了指,说道:“你去看看她们纺的纱线,差不多就是那样的粗细,再回来告诉我。”
奴婢领命而去,仔细看了看,走回来向徐齐霖禀报道:“奴婢看那线的粗细,或许麻布织机可以。”
麻布又称夏布,因为纤维较粗、孔隙较大,气候炎热时穿着颇为凉快。麻葛织就的衣服,比绢帛等自是差了很大的档次,多为百姓穿着。
但麻葛布也有极少量的精品,比如黄润布,以轻细见称,纱支非常纤细,据说整匹布竟能卷置于一节竹筒之内。
还有带花纹的阑干布,不仅纱支细致,纹样也十分艳丽,当时有人形容它为“织成文章如绫锦”,说它的华美竟然可与绫锦相比。
而能把粗糙葛麻处理加工成轻细的纱,耗费的人力、时间,自然是极大的。价格也不是老百姓能承受的,只有皇家和豪富能够享受。
徐齐霖在奴婢的指引下,又去看了麻布织机,觉得只要稍微改动一下,使其适应毛线的粗细,便足可使用。
时间不大,或者说人多力量大,两盒羊毛都纺成了毛线,徐齐霖看着不错,不愧是纺织高手。他拿上盒子,进去向李二陛下奏报。
李二陛下在屋内喝着茶水,翻看着《茶经》,倒也惬意舒适得很。见徐齐霖把纺好的毛线拿来,随便地看了看,还比较满意。
“比蚕丝粗,比葛麻细软,可还要织出布匹方能辨别优劣。”李二陛下说道:“今天怕是不成了,你让掖庭令把毛线带回去,让她们连夜织出来,明天送去千秋殿。”
徐齐霖应喏一声,把毛线盒子又抱出来,交给胡朝恩,又转达了李二陛下的口谕。
“老奴遵旨。”胡朝恩躬身深施一礼,把毛线交给宫人,跟徐齐霖告辞,带着几十号人离去。
徐齐霖再次回到屋中,发现晋阳公主也在。小公举悠荡够了,还让宫人拿下了吊床,看来是打算回宫玩儿的。
“陛下,微臣想请个恩典。”徐齐霖还给小公举准备了礼物,一套玩偶茶杯,趁着小公举稀罕的时候,腆颜向李二陛下说道:“微臣只听说寒瓜好吃,可长这么大还没尝过,真是——这个……”
李二陛下看着徐齐霖那副样子,有些好笑,摆了摆手,说道:“寒瓜可是珍贵得很,朕一年也吃不上几个。”
骗鬼哪,西瓜种得是不多,可也没到珍贵的份儿上吧?徐齐霖眨着眼睛,猜测李二陛下还有话说。
果然,李二陛下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羊毛纺织呢,已经初见成效。朕便赏你几个寒瓜,以酬其功吧!”
我靠,你可真够小气的,几个破西瓜就把俺的功劳给顶啦?!
徐齐霖暗中腹诽,可李二陛下这话都说了,他再争辩岂不是自讨无趣。
轻轻抿了下嘴,徐齐霖有些勉强地躬身谢恩。然后便请李二陛下写份圣旨,给他去南林苑自己挑瓜的权利。
“还是个急性子,就那么馋?”李二陛下没好气地唤来侍卫首领,给徐齐霖一个腰牌,并让侍卫首领通知南林苑守卫,准许徐齐霖凭腰牌去自己挑瓜带走。
“某明天就去啊!”徐齐霖不放心地对侍卫首领提醒了一句,那意思就是马上办,别拖延。
侍卫首领笑了笑,说道:“某这便派人通知,徐库丞明日尽管去,定无人阻拦。”
“多谢,多谢。”徐齐霖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李二陛下白了徐齐霖一眼,对他这猴急的样子有些鄙夷。
徐齐霖知道李二陛下不会为了几个破西瓜还写道圣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没有白纸黑字地说清楚具体的个数,小爷多拿几个,嘿嘿,拉它一车也没毛病。
李二陛下又坐了一小会儿,待爱女喝过水,歇了片刻,才启驾回宫。
徐齐霖送走皇帝和公主,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估计大驾已经走得远了,便下班回家。
什么刷指纹,刷脸,什么朝八晚五,不存在的。今天是让李二陛下给堵着了,没办法的事情。
……………
一早上,徐齐霖也没去上班,带上伍菘等人,直奔南林苑,趁着这日头还不火热的时候去搬大西瓜。
在南林苑门口,有不少侍卫把守。大热的天,还得身着戎装站岗,连个树荫或是岗楼都没有,徐齐霖暗叹这差使辛苦。
守门的侍卫检验完腰牌,又准备领徐齐霖和伍菘到旁边的门房搜身的时候,门房里快步走出一个侍卫,笑着对徐齐霖拱手道:“徐库丞,在下有礼。”
“有礼,有礼。”徐齐霖拱手还礼,一瞅却是眼熟,问道:“这位仁兄,好象是在陛下身旁当差。”
“徐库丞好眼力。”侍卫笑道:“在下王方翼,为右千牛,奉上官之命,在此等候徐库丞。”
这个侍卫首领还真会办事,不仅派人通知,还让人在此迎候。
徐齐霖拱手致谢,王方翼直接领着他进了御苑,搜身这道程序自然是免了。伍菘却没有这个待遇,但也片刻便出,只是被收缴了身上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