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小兕子象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又讨价还价道:“你也不是每天都进宫,不如一次拿两本,我看得快些,定会还你。”
徐齐霖听这两个小丫头斗智斗勇,还一本正经的解释开脱,又把自己牵扯在内,实在是好笑,乐得捂着肚子出溜到地上了。
这下可藏不住了,小昭闻声转头,先看到了殿门口七扭八歪的二哥,先是一喜,叫着跳下榻来。可向前跑了几步,又回过味儿来,她小脸一绷,到了近前便挥起小拳头殴打。
“坏哥哥,叫你偷听人家说话……”小昭嗔恼地连打数拳,徐齐霖却是哈哈大笑,惹得小昭又叫救兵,“公主殿下快来,帮我一起揍他。”
小兕子答应着奔过来,却不上手,只是笑嘻嘻地看这兄妹打闹。
徐齐霖好不容易收住笑声,用力将小妹抱起,笑道:“再打就不给画了,断更,烂尾儿,让你凑不成一套。”
小昭哼了一声,在哥哥头上又擂了一拳才算罢休。
小兕子看着这对兄妹嘻戏打闹,小昭被徐齐霖抱着,脸上又现出了羡慕之色。
小昭可真快活,有疼她哄她,给她画本儿的哥哥。稚奴哥哥对自己也很好,但却没有这样的随便和亲近。
打完了,气消了,小昭被放坐在榻上,又关心起老哥的来意,开口问道:“哥,你来找姐姐办什么事儿呀?”
徐齐霖给晋阳公主见了礼,才回答小妹,“我从千秋殿过来,陛下让我陪姐姐叙叙家常。我想着也有些日子不见了,看望下阿姐,也正常。”
小昭说道:“我每次来,阿姐都问我家里的事情,也没什么不知道的。”
晋阳公主说道:“徐充容还是更关心徐小郎,虽然是千牛备身了,她还是要督促你用功读书。”
徐齐霖笑了笑,说道:“那公主殿下以为,我的官阶职位是靠什么得来的?是刻苦攻读嘛?还是陛下的格外恩典?”
晋阳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个疆域图,还有沙盘,后来好象还有科举的谏议。嗯,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徐齐霖不想说得仔细,随手拿过小昭的作业,看了几眼,说道:“经世济民并不只是刻苦攻读一途,有的人是天才,能做利国利民的事业,识得字、读得书也就够了。”
小昭嘿嘿笑道:“我哥就是天才,那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是他琢磨出来的。”
小兕子哪懂得那么多的大道理,说到好吃、好玩儿便正对心思。再想到人家能弄出画本儿,就更了不起啦!
张了张嘴,小兕子还是把想求徐齐霖给她也弄画本儿的事咽回肚里。小昭就在跟前,她觉得这会让徐齐霖很为难。
“公主殿下也用香露?”徐齐霖抽了抽鼻子,有些诧异地问道。
小兕子点了点头,说道:“是徐充容给撒的,说是有驱蚊之效,我觉得挺清凉。”
正在此时,宫人前来告诉徐齐霖,武才人已走,充容娘娘要他过去。
徐惠还是那么淡然恬适,但看小弟的眼神已是赞许居多。十二岁呀,已经是散官八品,权守六品职官。这可不是靠的什么家世,靠的什么祖上荫袭。
所以,让小弟刻苦攻读已是例行公事,就象后世家长常挂在嘴边的“继续努力”一样,却并不严厉。
徐齐霖出于敬爱,宁肯相信老姐的淡然恬适是为人处世的大智慧,哪怕是性格使然,他也将其有意忽略。
“今日听武才人言说,这满天香香露在长安竟是有市无价,一小瓶高达十贯,还极难买到。”
徐惠还真不知道小弟送来的香露价值几何,今天听说不禁吃惊不小。一是感念小弟爱己之情,另一方面也不知道小弟哪来的那么多钱。
徐齐霖知道早晚瞒不住,老姐以前是不问,他也乐得装糊涂。现在问起,索性便如实相告。
当然,也不是实打实的说,总要打点马虎眼,还要再加上完冕堂皇的理由。
“这个香露是小弟研究的秘方,交与徐世叔制出售卖,获利均分。”徐齐霖说道:“此一来贴补家用,二来也能有所积蓄。大哥已经十七,再有两年便要从弘文馆毕业,也到了成家的年龄。钱财虽是俗物,但若捉襟见肘,也必惹人耻笑。”
徐惠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我这里也为大哥积攒了些钱财,但小弟能想得长远,吾心甚慰。既是以秘方入股,不直接涉足,倒也无妨。”
停顿了一下,徐惠又说道:“武才人为燕贤妃向我求取了一瓶桂花香露,说是在长安,此种香型绝无出售。”
燕贤妃,是在贞观元年被册封为四妃之一,生越王李贞。而燕贤妃的母亲和武媚儿的母亲是堂姐妹,两人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显然,武媚儿并不安分,一方面亲近徐惠,一方面又讨好燕贤妃。
徐齐霖哼了一声,说道:“桂花香露只有阿姐配用,别人用岂不糟蹋?”
徐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抿了抿嘴,笑道:“这未免有点霸道了吧?若是宫中妃嫔都要向我求取,岂不烦不胜烦?”
那你卖高价呀!徐齐霖张了张嘴,也觉得这是个馊主意,不由得嘿嘿一笑,说道:“阿姐只管送予要好的贵人,小弟这里供得上。”
徐惠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就此事纠缠,便岔开话题,询问陛下见召的事情。
徐齐霖把事情讲述一遍,徐惠听到李二陛下又有可能给小弟升官,也是心中欢喜,多加勉励。
“阿姐,小弟最近钻研医道和养生,还拜了个师父,颇有些心得。”徐齐霖待老姐说完,便提起了新话题,“久坐伤脾,久视伤血,此乃五劳所伤之其二。阿姐要多加运动,方可身体健康。”
徐惠笑道:“我就是个慵懒的性子,看起书来便容易沉迷其中。嗯,小弟良言,我记下了。只是这运动嘛,除了慢走,也无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