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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小厮看着人群中的高个男子停下脚步,神情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不敢说全大盈,至少他走过的地方住过的客栈都是木板做的楼板。

高个男子脸上笑容不变,听着小厮的质问他也不生气,步履沉稳的继续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声音不急不缓的回道:“哦,不好意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小厮:“......”

“别的地方是不是木板做的本少爷不知道,但是你如今脚下踩的本少爷却知道,”高个男子手指指了指脚下,眼神不屑地睨了他一眼:“这不是石板铺的,店家也找不到这么宽又结实的石板,本少爷今儿心情好,免费给你普及点知识,听好了,这楼板是沐王妃让人用水泥铺就的,至于地面光滑平坦,那是建造时经过打磨才有如此效果。”

他瞥了眼外地客商竖起的耳朵,扫视了一圈,见小厮又想开口,他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别问水泥怎么能空中铺就成地板,说了你也不懂,若你懂的这些就是做主子的人了,哪还用得着跟在人后当下人!”

哼!当他好涵养,当人下人没点自知自明,争强好胜嘴上逞强,迟早给主人惹祸。

他算是替他主人给他点小小的教训。

一起下楼的客人哄然大笑,说得是这么个理。

不过,经此一事,他们也算知道楼板是水泥做的了,免得往后像这位小厮一样闹出笑话,贻笑大方。

小厮哑然,闹了个大脸红,羞愤的恨不能找了地缝钻进去,他求救的目光看向艾愈,希望艾愈帮他说句话,挽回点脸面。

艾愈当没看到,快步下楼找了个角落坐下,点菜上菜全程都没说一句话,搞得小厮心里忐忑不安,饭菜吃到嘴里也不香了。

客栈大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天南地北各地客人都有,更甚至还有两桌是黄头发白皮肤,五官深邃的外域人。

艾愈从没见过,这是他第一次见,不免眼睛多看了几眼,耳朵直楞楞的竖起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听到最多的明日城外枋山举办的诗会。

也不知城外枋山在哪儿?

作为科举出仕的艾愈不用多想,肯定是想去凑热闹的。

等吃完饭结账时,他把找回的十几个铜子塞进小二的手里:“小二哥,小生向你打听点事情。”

小二捏着手里的铜子,眼角抽搐一下,但长年与人打交道的涵养不允许他脸上出现不合时宜的表情,所以他微笑着问道:“客官想打听点什么事情?小的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不知道恕小的无可奉告。

艾愈问:“小生今日刚从外地来此,听大家都提及枋山,小二哥知道枋山是哪吗?”

“客官是第一次来凉州城?”

果不其然,看到艾愈点头。

小二笑了,解释道:“枋山原来是一座光秃秃的荒山,三年前,王妃娘娘组织人员开荒,半山腰以下种起了果树,山顶种上了其他松树杉树等杂木。

如今,树木长势喜人,风景宜人。

这个时节正是山花烂漫的时节,凉州城的学子便每年在那儿举办一场春季诗会,由书院的先生评审,得一、二、三名次的还能得到沐王府的奖励。”

小二没说的是,沐王爷大力提倡封邑内的官府组织百姓植树造林,开荒屯田。

三年坚持下来,凉州境内已略有成效。

艾愈环顾四周,还是不能理解,诗会应该吸引的是书生,而这……

“他们这些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大多是商贩吧,这怎么说……”

小二哥:“这些商贩或商队也是沾了诗会的光,枋山上开诗会,枋山脚下开集会。”

由于人流大,枋山脚下在这一天人山人海,有人流就有需求,商贩看到商机岂会错过。

从去年开始就自动的形成了集会,凉州城不管远近的商贩商队都来分一杯羹。

这也带动了他们客栈的生意。

真是一举三得!

主仆两人回到客房,艾愈收敛起脸上招牌式的笑容,淡淡地瞥了眼倒茶水的小厮。

小厮立马惴惴不安的奉上一盏茶水。

艾愈啜了一口,放下茶盅问道:“今日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小厮低着头不语,双手不安的捏紧袖口。

“出门在外,如你这样眼高手低行么?今日那位公子若是换成身份地位高的或脾气不好的,原地打杀了你都是轻的。”

说不定还要连累他这个主子。

艾愈斜睨了他一眼,看他两腮鼓鼓,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摇摇头:“依你这身份敢在外与别人逞凶斗狠?你若不听劝,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忠言逆耳,你听与不听,作为主子言尽于此。下去休息吧。”

说罢,摆了摆手,看他那脑袋如眼镜蛇般高高撇向一边就来气,眼不见心不烦。还是等以后在这边安顿好了,再考虑添加些人手。

这边艾愈在琢磨明日上王府拜访的细节。

而此时王府内却一阵兵慌马乱,谭安俊指使着下人准备热水,又是准备饭菜,等他把带来的人安顿好,才派人去将杨澜儿请来前院。

杨澜儿一进前院客房,便见谭安俊与一个男人对面坐着,因男人背对着她,所以她笑着对谭安俊道:“你今日怎么回来了?甘州水田改造的怎样?”

有了在北地改造水田种植水稻的经验,杨澜儿也想在凉州试行,谭安俊前几日恰好要去巡查甘州,便顺带去查看下水田的改造情况。

“还行。”谭安俊此时没心思跟她谈论农事,起身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也就是在这时,杨澜儿才看清楚对面坐着男人的外貌。

“这......你......”

杨澜儿指了指谭安俊又指了指对面男人,发现她的舌头撸不直了。

谭安俊叹息一声,拍了拍她后背,他当时见到此人受的惊吓跟杨澜儿不遑多让。

杨澜儿缓了缓,认真打量对面之人。

此时对面男人穿着一身谭安俊的常服,面色平静的任由人打量,杨澜儿从进来起,至始至终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对面男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