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生活和婚前生活其实没有多大区别,钱宁依旧是上课练功照顾一家饮食起居,张天琪本想休婚假带他宝贝去度蜜月,可他二姐说了:“你什么时候把你病假、伤假、失恋假、追爱假期间的欠账抹平,我就准你再休假。”
张天琪争辩:“我从毕业之后就给公司当牛做马,别人休假我工作,别人工作我还工作,我休几天假你就紧咬着不放,再说我这次是年假婚假一起休,总共才申请一个月假期,这你都不同意,苛刻成这样你好意思吗?你是我亲姐吗?”
张二小姐淡道:“我是你亲姐,这点毋庸置疑,但我也是你领导,领导就是榨取下属全部可榨取价值的存在。”
张天琪唾弃:“领导个屁,资本家,吸血鬼!”
张二小姐哼笑:“你在骂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张、副、总。”
张天琪被噎的一梗脖子,镜片后的凤眼几乎瞪成了圆的,忍不住的恶意冲出了喉咙:“我再不好再没人情味也有人要了,你呢?给你婚假你都没处用。”
张二小姐恼羞成怒,抓起一个文件夹砸了过去:“滚出我办公室,再敢申请假期我就让你加班加到死!”
张天琪躲过二姐的攻击,满腹不甘的走了,在办公室里毫无领导风范的张大少一出那道门就换了副模样,不苟言笑,不怒自威,杀伐果决,雷厉风行,这是他工作时的状态,也是做领导的应该树立的形象,但用池洋的话说就不太中听了,皇帝爷对这类人的评价是:反正装『逼』不用遭雷劈,比着装呗!
钱宁知道张天琪工作忙,能不加班加点,痛快的休一个春节假期他就心满意足了,婚假蜜月什么的他想都没想,但张天琪还是于心不安,想用别的方式补偿他宝贝。
思量又踌躇之后,他给钱宁买了部车,怕钱宁嫌礼物贵重不愿意收,他就以自己的名字购置了这部车,车给钱宁开,说法却是给家里添置的。
钱宁看着小心措辞的男人,心不由软了:“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张天琪短暂的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郑重又欣喜的点头,结婚了就不分彼此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钱宁接过了他手里的车钥匙,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亲,他家少爷啊,不管在外面如何精明强悍,在他眼里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是要哄着疼着的。
钱宁试完车顺道去路希店里拿甜品,杜君浩也在,父子俩正在给店里贴对联,两人穿着同款同『色』的棉衣,一个劲瘦高挑,双腿修长,一个海拔不是那么出挑,动作又有些笨拙,所以容易让人联想到摇摇摆摆的企鹅。
钱宁玩笑道:“同样的衣服,杜哥穿是模特效果,你穿就是买家秀。”
精心挑选的情侣/亲子装被好友如此评价,路希不由鼓了鼓腮帮子,眼角余光一扫,瞄到了那部新车的车标,路希不会开车,对车也没有太多研究,不过想也知道,他家的车不会太便宜,可他存心犯坏,装的一脸无害的说:“买新车了,真漂亮,这是……”
张天琪淡淡笑着,一副接受赞扬却不会因为这一点点赞扬而嘚瑟的内敛模样,深沉又得体。
路希大喘气的接茬儿继续说:“奇瑞的新款吧?”
张天琪脸一僵,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杜君浩闷笑,知道儿子是故意的,不过,英菲尼迪的车标和奇瑞还真有相似之处。
同样了解好友秉『性』的钱宁伸手去拉他帽子下面的长发:“你就蔫儿坏吧!”
路希泡了一壶龙井,四人围坐在桌前喝茶聊天吃点心,路希和钱宁聊年货购置齐了没有,春节假期如何安排,张天琪和杜君浩聊工作聊赚钱,聊新一年的计划,杜君浩的酒吧一直是请人管理,不用他费心太多,拳馆是和张川合营的,也雇了人打理,生意步入正轨之后,俩老板只需三五不时的过去瞧瞧就行了,餐厅结业之后,杜君浩难免显得清闲了些。
张天琪挺欣赏杜君浩这种人的,吃苦耐劳,有毅力有担当,做任何事都会尽心尽责,只要有机遇,这人是可以成就一番事业的,不过杜君浩对当前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改变现状的打算,张天琪不好强拉这人为张氏效力。
“池洋和展叔回家过年,初五带辰辰回来这边,你们有空吗?有空一起聚聚。”路希提议道。
钱宁瞅了他家少爷一眼,说:“应该有空。”
张天琪也要回父母那边过年,他想带钱宁一起回去,可钱宁不想去,就算他和张天琪摆了酒,张家人也没阻挠,但他的存在对于张家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事,他不想大过年的给人添堵,也不想自己不自在。
送走了新婚燕尔的夫夫俩,杜君浩继续贴对联,路希帮忙扶梯子,杜君浩咬着一截胶带,两手伸长固定上联,棉服因为他的动作窜上去一点,『露』出一截精壮的腰身。
路希盯着那一抹欲遮还『露』的春光问:“爸,你冷吗?”
杜君浩将咬在牙齿间的胶带拿在手里,伸着胳膊往上联上贴,嘴上道:“不冷。”
路希“哦”了一声,又说:“那你站稳了。”
没容的杜君浩搭腔,一只冰凉的爪子就伸了上去,啪叽一下贴在了他的腰上。
杜君浩:“……”
路希感叹:“真暖和。”
少顷,玻璃门半开,路希一步闯了进来。
吧台里的小学徒循声看去,眨巴着眼睛提醒:“老板,帽子歪了。”
路希抬手整理帽子,顺带『揉』了『揉』被k的后脑勺。
杜君浩贴完对联,收好梯子,又转进店里贴窗花,人家的窗花要么是年年有鱼,要么是喜鹊登枝,再不然就大福字,他儿子搞特殊,买了对小『毛』驴回来,杜君浩问儿子这是驴不是马吧,他儿子说确定是驴,杜君浩又问『毛』驴有什么寓意,他儿子说卖对联的大爷给推荐的,可能是进货进错了,卖不出去,逢人就推销,他见那大爷手指冻的跟小萝卜似的,想着老人家赚点钱不容易,就把这对别出心裁的窗花买下了,这本是由善意促成的一桩买卖,可路希说这话的时候却一脸郁闷,杜君浩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他长吁短叹的道明了缘由。
“我给了他一百块,他找了七十八,那张五十的是假币,我是好心啊,可他把我当傻瓜了。”路希不是不会鉴别假币,他大小也是个老板,每天都跟钱打交道,不可能不会分辨真假钱,他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厚道,大意了。
杜君浩倒是不在乎那区区五十块钱,可他在乎儿子的心情,于是当机立断的带着儿子找了回去,怪兽气场无人能敌,何况对方还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所以钱换回来。
回家的路上,杜君浩教导儿子,不是所有善举都能换回好意与感激,有些人天生不懂感恩,有些人为利欲扭曲了本『性』,做人不能生害人之心,但也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路希乖乖听着,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但安枕无忧的日子过久了,人难免会少几分戒心,好在身边有个会维护他也会教导他的人。
在他爸眼里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长大了,这导致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像父子多过于像情人,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父母早逝的路希原本就缺乏长辈关爱,确切的说在长辈关爱中,他最渴望父爱,杜君浩恰恰给了他最渴望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