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洋敲了两下关着的房门,没有得到回应,他就自己推门进去了,床上的杜君浩一只手垫在脑后,一手放在身侧,池洋进来他也没动,还是维持着那个造型。
池洋一转电脑椅的椅背,朝着床的方向坐了下来,等了一阵,杜君浩还是不予理会。
池洋从裤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吞吐了一口烟雾,才慢悠悠的开口:“你也没生气啊,怎么把宝贝吓成那样?”
“被打怕了吧。”杜君浩应了一声,脸『色』十分平静,一点怒『色』都没有,他就是心里有点难受,这孩子真打不得,倒不是记仇,而是太有记心,他被打怕了,为了不挨打先在他心窝子上抓了一把,那小爪子真尖,只一下就够他回味半天的。
池洋看着平静的男人,吐了一口烟,带出一串幸灾乐祸的话:“哟,还挺玻璃心,这就别扭了?他要真跟我回家,你还活的成啊?”
杜君浩没拾话茬,眼睛看着微微泛黄的天花板,淡道:“其实也不是坏事,他长记心,我也长记心,彻底断绝下一次的可能『性』。”
池洋又抽了口烟,觉的喉咙有点不舒服,回头找烟缸没找着,就把烟蒂撵在了玻璃面的电脑桌上,完后拍拍裤子上的烟灰,翘起二郎腿,用手抵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床上的杜君浩:“这么半天你就想这点事儿?不止吧?还琢磨什么了?说来听听。”
杜君浩把垫在脑后的那只胳膊撤了出来,把手伸了出去,池洋挑挑眉『毛』,把烟和火机放在了他手里,说:“快起来吧你,别让我瞻仰遗容了。”
杜君浩抽身坐了起来,点上烟吸了一口,才淡淡的道:“他怎么和你说的?”
“你就琢磨这个?”
“不是,你先说说他怎么和你说的。”
“不知道从哪跑来个脑抽的小子,先问了他成年没有,然后送他个娃娃,说没成年就先做朋友,结果让你撞了个正着,想解释怕你没法沟通,不解释又怕你以为他做贼心虚,一着急就脑袋进『奶』茶了,跟你撒了个谎,现在又怕越描越黑,那小脸儿纠结的和苦瓜似的。”池洋听路希交代这些的时候就觉的好笑,怕笑出来刺激他宝贝脆弱的小心脏就忍住了,这会儿不用忍了,就一边笑一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杜君浩也无奈似的勾起了唇角:“要不是你危言耸听他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池洋面无愧『色』,还凉凉的讥讽杜君浩:“我危言耸听也得你有那威慑力配合才能见成效。”
杜君浩没理会他的话,又抽了两口烟才道:“其实我认识那小子,他哥是我酒吧的常客,那小子偶尔也去坐坐,应该是被他哥拖去的,在酒吧既不喝酒也不说话,就跟看热闹似的,还是对热闹不感兴趣的那种随便看看。”
池洋啧了一声:“脾气够怪的。”
“你可能也认识他,他哥叫苏杭,我看你们搭过话。”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老四啊。”还真对苏夏这号人有点了解的池洋慢悠悠的说,“那孩子的脾气是比较怪,听说五六岁才开口说话,不是不会,是不爱说,在苏家还挺得宠的,他那三个哥哥为了争权争势掐的和王八蛋似的,可对这个么弟都宝贝的厉害。”话音顿了顿,池洋漂亮的眉『毛』皱了起来,“还真得看着点路希,苏老四那怪咖说不定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他想要什么人,他那仨哥哥敢巴巴的给他送到嘴边去,哪怕尝过了,觉的不对味儿再给扔了,他们也不会觉的这算个事儿。”
杜君浩蹙眉,眼『色』有些阴沉,倒不是觉的这事儿不好办,而是觉的池洋那几句话不太顺耳。
池洋想了一会儿,说:“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吧,我给苏老三打电话,约他去你酒吧坐坐,到时候你把宝贝带过去,就算你我的面子不好使,他们还得忌惮周家呢。”
门外的某熊“嗯?”了一声,推开门把大脑袋伸了进来:“什么周家?那是你婆家。”
池洋翻了个白眼,起身往外走:“宝贝呢?”
周展翻着大拇指指了指客厅里连担心带反悔的小怂包,又对杜君浩挑了挑大拇指:“凶残不减当年,一巴掌就把孩子糊成耗子了,灰溜溜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杜君浩皱眉:“滚!”
“你小心他凶残你。”池洋信手一拎,把他家哪壶不开提哪壶笨熊领走了。
两口子走开没多久,路希就慢吞吞的挪进了杜君浩的卧室,进来之后低眉顺眼的看着杜君浩。
“爸没生气。”杜君浩的脸『色』原本不大好,可路希一进来,他的神情就缓和了,他朝儿子招了招手,孩子挺听话的走了过来,杜君浩往床里靠了靠,让孩子挨着他坐在床边。
“以后有什么事先和爸说,爸没混蛋到是非不分。”杜君浩『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嗓音挺温和的,心里挺无奈的。
路希讪讪的解释:“我没那么以为,就是有点昏头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杜君浩笑着“嗯”了一声,抬起一条胳膊,路希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就靠了过去,父子俩这段时间的相处模式比亲父子还要亲昵,杜君浩不仅不再避讳与他接触,还时常主动『揉』『揉』他的头,捏捏他的脸,有时候一起看电视还让他躺在他腿上,就像他对待那只捡来的小黄猫似的,所以他特别害怕出现什么不愉快,把现在的生活打『乱』了。
“爸,你放心,我不交朋友。”靠在杜君浩怀里的路希就像他们养的那只猫,乖顺敏感,连叫声都柔柔弱弱的,听在耳朵里很舒服。
杜君浩“嗯”了一声,『摸』了『摸』儿子的头,这孩子原本就长的好,不止眉眼精致的出奇,就连这头放在普通男孩身上会不伦不类的长发也只会给他家小孩儿增分,还有那双他自认为是缺陷的尖耳朵其实非常衬他的面相,就算同『性』恋和异『性』恋的比例相差悬殊,就算有勇气暴『露』自己『性』取向的同『性』恋并不多见,可终究不是绝无仅有,把长成这样的儿子放出去,怎么可能不遭觊觎?他怎么会认为只要自己看紧一点就能万无一失?他哪来的自信啊?这是自信吗?这根本是蠢!
题外话---
人在老家,放假期间都是定时发布的,这两天才得空手动更新,给大家拜个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