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午饭在下午茶的时段开始,饿狠了的路希超常发挥,干掉了一碗半米饭,帮他盛饭的是不知道他饭量的池洋,多出来的那半碗饭被杜君浩解决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但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路希已经不惊讶了。
而池洋很吃味,尽管他从来没吃过剩饭,尽管他根本没有吃味的立场,可他就是嫉妒杜君浩,他不过是晚了几天认识路希,凭什么路希就归他了?凭什么路希就跟他叫爸?他也想要一个路希这么漂亮这么萌的孩子,要是打不过他,他早把路希夺过来了。
“君浩,我们走吧?”路希趁池洋去切饭后水果,小声对杜君浩说。
杜君浩看看时间,又给供暖公司打了通电话,得知供暖还没恢复,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路希。
路希忙道:“有空调就够了,我们回去吧。”
池洋太可怕了,逮着他就掐一把,要么就啃一口,不幸被他抓手里,那就是一通狠亲狠蹭,而且他总是一惊一乍的,和池洋一比,停暖算什么?停暖什么都不算!
杜君浩让路希等等,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路希的视线追了过去,就见杜君浩站在池洋旁边说话,但他声音很低,听起来模模糊糊的,池洋一边切水果一边恩恩的点头,很乖很配合的样子。
“那你安分点,尽量别出门,有事给我打电话。”
杜君浩这话一出,池洋马上变脸了。
“不行!”
杜君浩没理他,转身往外走。
池洋把刀拍在案板上,追在杜君浩身后道:“你走也行,把小宝贝留下,明天再来接他。”
杜君浩充耳不闻的走出厨房:“路希,走吧。”
路希抱起杜君浩和自己的外套拔腿就跑。
池洋迈步要追,杜君浩伸了下脚。
“啊-砰!”
已经跑到门边的路希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就没忍心看第二眼。
简单粗暴可以有效的安抚池洋,能够及时制止他胡搅蛮缠、撒娇打滚、装疯卖傻等一系列行为。
家里虽冷,但很安宁,而且寒冷的家还是有一个温暖的角落的,晚饭是杜君浩做的,两人在卧室吃的,饭后路希继续看书,一直到九点多钟才飞速跑去浴室洗漱,之后又飞速跑回了这个温暖的角落。
“君浩。”路希坐在床上慢吞吞的擦拭自己的头发,头发太长了,不管是洗还是晾都很耗时间。
“嗯?”在卧室里安了个小器械的杜君浩并不吃力的做着引体向上,平日里不怎么明显的肌肉喷张着,每一块都很有力量的样子。
“你在部队里是什么兵种?”
“不早了,睡吧。”
“……哦。”看出他不想提,路希也就不问了。
杜君浩落到地上,发出一声不很钝重的声音,足音随之响起,杜君浩拿着衣服走出房间,进了浴室。
温度稍低的水流迎头浇下,『舔』吮着那些颜『色』陈旧,却如烙印般顽固的伤疤。
路希弄干了头发,又用梳子梳理,免得明早打结梳不开,等他忙活完,杜君浩也回来了。
“路希,你想不想整形?”在各自的被窝里躺下之后,在路希的耳尖上点了点的杜君浩这么问道。
敏感的耳尖颤了两下,路希说:“不想。”
“你不是介意吗?”
“可你说不难看。”
“它没长在我身上。”
“可你说不难看。”
“……是不难看。”
路希笑了笑,阖上了眼睛:“晚安。”
整形要承担风险,还要花不少钱,路希不想给杜君浩添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身体发夫受之父母,这身体是人家的,父母也是人家的,由他去改动似乎不太合适,再说他如今在意的人只有杜君浩一个,他说不丑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那又何必去费心费力的改变?
供暖到腊月二十九才恢复,也就是除夕这天,随着恢复供暖而活泛过来的路希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收拾屋子,贴对联,准备年夜饭,忙进忙出的像个细陀螺。
今年除夕没有严厉古板的姑丈,没有百般嫌弃他的表哥表姐,至于姑母,路希不愿去想,尽管那是他的血亲,是抚养他长大的人,可她因为收了他的买命钱就对小少爷一家和颜悦『色』的模样让路希很寒心。
两个人的除夕夜热闹不起来,但杜君浩说他包的饺子好吃,吃到硬币的时候在他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来年的好运分他一半,还给了他压岁钱。
敲钟的时候,路希和杜君浩在小区旁边的『露』天广场上,城市里规定多,放烟花的地点是指定的,不算太大的广场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结伴而来,与不认识的陌生人不经意的对视也会笑着道一声过年好。
杜君浩买了炮仗和烟花,不算多,因为路希只看不点,他说点完火要立即跑开,自己笨手笨脚,说不定会撞到人或者被撞到。
路希喝了点酒,红扑扑的脸蛋被漫天的烟花一映,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
从少年重新开始,以自己和真心在意自己的人为中心,不为他人劳心伤神,这是路希新一年的愿望。
除夕夜要守岁,路希也守了,但没能熬完一宿就和花卷抱成一团睡着了。
杜君浩叫了他几声,他只回了几个含糊不轻的单音节,花卷倒是懒洋洋的看了杜君浩一眼,但也只是看看而已,没有挪窝的意思。
杜君浩关了电视,把睡的安稳香甜的小孩儿抱了起来,小孩儿『迷』『迷』怔怔的睁眼看看,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散开的头发垂在脑后,随着杜君浩的走动轻轻摇晃着。
花卷跟着两人走进卧室,等杜君浩把路希放在床上,掩好被子才晃着尾巴走上前去,看上去并不灵巧的身子轻松一跃,贴着路希卧在了床上。
杜君浩『摸』了『摸』小孩儿睡的红扑扑的脸蛋,又在花卷的头上『揉』了一把,转身离开房间,轻轻的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