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也没有很大,布置的也很简单,但那张靠墙放着的床睡两个人是没问题的,杜君浩把被子扔到双人床的里侧,在床边坐了下来。
路希傻了吧唧的看着人家解到第三颗扣子时才想起这样很不礼貌,于是连忙收回视线,从床尾上了床。
其实除去耳朵之外,路希还有个秘密,他是个gay,对女『性』毫无感觉的那种纯gay,这个秘密是从上辈子带过来的,藏了很多年了,从没对人说过,和家人之外的成年同『性』同睡一张床的经历两辈子加一起今天都是头一遭。
杜君浩没有穿睡衣的习惯,家居服以棉质t恤和宽松的运动裤为主,这类衣服平时穿舒服随意,上床睡觉就不合适了,所以就得脱了,所以他就脱了。
察觉床垫微微一沉,因为背疼只能趴着睡的路希脑袋没动,眼珠下意识的往杜君浩那边斜了一点,真的是下意识的,没有其它想法。
杜君浩侧过身,『露』在被子外的那条胳膊向前一伸,手掌覆在了路希的后脑上,不明所以的路希一愣,随即感觉到几根温热的手指落在了那个摔出来的那个大包上,还试探似的摁了摁,路希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没出声。
杜君浩:“我没留意你就不会自己说吗?”
路希说:“不疼。”
不疼个拖把,那个说物似主人形的人一定没见过杜君浩这样的主人和花卷那样的狗。
“明天还不消肿就用冰块敷一下。”杜君浩说完话就把台灯熄了。
转天早上,路希是被有一下没一下的敲门声叫醒的,坐起身『揉』『揉』眼睛,茫然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杜君浩家,这个陌生的房间是杜君浩的卧室。
可杜君浩去哪了?
哦,在敲门。
不对啊,谁会在自己家敲自己卧室的门啊?
难道是不小心把自己锁在外面了?
不会吧?杜君浩不像那么马虎的人啊。
会不会是杜君浩有事要出去,担心花卷开门进来作怪,所以才把卧室门反锁了?
觉得这项推理成立的路希趿拉着房主提供的大号拖鞋下了床,啪嗒啪嗒的走到了门边把门打开了。
可门外的根本不是担心花卷作『乱』的杜君浩,而是花卷本尊,这狗是忌惮杜君浩的,它知道那扇门挠得哪扇门绝对挠不得,所以它是用脑袋撞的门,话说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如果它用爪子挠门的话,路希肯定是打死也不开的。
一人一狗,隔着两层茂密的『毛』发(路希那不成型的刘海和花卷那卷曲的狗『毛』),相顾无言的对视了几秒。
花卷说:“汪汪汪汪汪……”
小婊砸,落本大人手里了吧?
路希白着脸后退:“你,你别过来!”
花卷步步『逼』近:“汪汪汪汪汪汪……”
你跑啊,你跑啊,你跑本大人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被狗追!
晨跑的杜君浩回来的时候,路希可怜兮兮的坐在玄关的鞋凳上,万幸没受伤,花卷蹲在两米之外的地板上,偌大的身躯把通往室内的路守的死死的,一副标准的盯贼架势。
杜君浩道:“花卷儿,欺负个孩子涨脸吗?”
花卷在主人的注视下慢慢的垂下了高昂的狗头。
那个被欺负的孩子脑袋垂的更低,被狗欺负更不涨脸。
早饭过后,路希向杜君浩告辞,准备回宿舍,室友再难相处,没有杜君浩发话也不会赶他走,可花卷没有不敢的。
杜君浩最初收会留路希是不想那路希的腿落下残疾,路希还是个孩子,如果因为一时的潦倒废了腿,那以后不管多成功都会为此遗憾终生,自己既然遇见了,帮他又是举手之劳,那就帮一把吧,可路希才把腿养好,后背就伤了,如果放他继续待在宿舍里,那群兔崽子会因为他的态度变本加厉的挤兑路希,宿舍待不得,他只能把人带回家里养伤,可路希才进门不到仨小时,脑袋又给摔了,帮人帮成这种狗屎样,杜君浩自己都上火了。
“把伤养好再说。”杜君浩把裹着『毛』巾的自制冰袋往路希后脑勺上一摁,“自己扶着。”
路希被冰的一哆嗦,但还是乖乖的扶住了冰袋,吸着气道:“杜先生,我……”
“叫叔叔。”
“……”我二十五了啊!
“……”
“……”你再看我也是二十五啊!
“……”
“……叔叔。”好吧,你赢了。
“给高飞打电话,让他把你的东西带到店里去,我晚点去拿。”杜君浩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就走开了。
这不是商量,路希也不能不知好歹,所以他就这么住了下来了。
杜君浩不是每天都去店里,但也不是游手好闲,除去餐馆之外,他还和人合伙开了家酒吧,虽然两家店都请了人打理,但他也会隔三差五的过去看看,不过自从把路希带回来家之后,杜君浩外出的次数就减少了,倒不是担心路希趁他不在偷了东西自此消失,他相信路希的人品,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会减少外出时间是因为让一个有伤在身的孩子和一条能把孩子欺负的伤上加伤的狗不妥当。
路希渐渐发现,看上去不苟言笑的杜君浩其实并不难相处,他话不多,但没到惜字如金的程度,尽管不太爱笑,但微笑的样子有点温暖,他当过兵,也保留着一些军营里养成的习惯,那几张被收进抽屉里的军装照非常帅气,流浪猫在他家窗口咪咪叫的时候,他会把厨房里的残羹剩饭拿去喂猫,他对那只拖把狗很细心,虽然拖把狗吃的是营养狗粮,但他隔两天就会炒些鸡蛋碎给拖把狗增加营养,总的来说,杜君浩是个看着冷冷淡淡其实细心体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