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地以南,是十万大山的南疆之所。而在这南离地和南疆相交的间隔之地,有一处纵横千里的不『毛』之地。
此地深藏群山中,却寸草不生,了无生息。
光秃秃的山脉间,却突兀的有一座灰墙青瓦的高塔耸立。
这塔不过九层,却无比高大。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着无数咒文,散发出一股化不开的妖气。好似非人间应有之物。
此塔,便是闻名遐迩的镇妖塔。
传言此塔曾经镇压过无数只手遮天的妖怪和邪魔外道。
只是如今这个塔,却轮为了他人歇息和修行的住所。
妖圣。
塔内,一只紫『色』皮『毛』的巨虎趴在王座上憨憨入睡。可这妖虎背上,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如同被子般遮盖身躯,显得威武不凡。
妖圣历代都有。天下妖怪何其多?可能继承妖圣之名的妖怪,只有一个。
从最初的女娲妖圣,到这一代的妖圣。经久不衰,比之那传承万年的门派还要久远许多。
可这妖圣的名号对他来说,意义却不大了。
如今的妖圣,只能指挥得动南离地的群妖,其他三地的妖怪都不再听他号令。
这代妖圣,自然也乐得清闲。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享受大自在。
而恰巧的,这代妖圣最喜欢食用那些蛊虫,将洞府坐落在南疆边,也算省些麻烦。
可这空无一人的大厅内,昏昏暗暗。恍惚间,一个人影就突兀的出现在妖圣身前。
这道人手持八卦盘,面带微笑。好似在审视着眼前的怪物。
然后,妖圣豁然惊醒!
轰轰轰!
浓郁成『液』体的妖气化为巨浪骤然散开!
妖虎猛然翻身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对来犯之敌施以雷霆一击!
可下一刻,他愣住了。
傻傻的合上了嘴。
看着面前这个不可能再出现的道人,僵硬的愣在原地。
“澄清子?你还活着?”
妖虎发出难以置信的呢喃。只是这回声传遍塔内,震得整个他呜呜震动。
眼前道人却摇了摇头:“澄清子已死,如今贫道名唤凌福之。”
说罢,凌福之又端详着眼前的一代妖圣道:“穷奇,如今你如愿当上妖圣,这日子怎还过得如同往日一般?”
好似想通了什么,穷奇的表情从震惊到提防:“本座不知你是怎么复活的,但你如今想必六壬神课已然大成,可窥视天机。本座如何想如何做,你该一清二楚。”
没有意外,凌福之点了点头:“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贫道告竭道友一句。”
穷奇没吭声。
“小心广成子。”
话音刚落,凌福之化为泡影消失不见。只是穷奇那一双妖眼,闪动着犹豫不决的神『色』。
同一时间,好似收到消息的张坚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他身后,密密麻麻站满了穿着黑袍的神秘人。
张坚手持三炷香,对着面前的三清神像三拜。
将手中香『插』在香炉后,张坚头也不回的低声诉说。声音轻柔,却传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万事俱备,诸位去吧,以大事为重。”
“诺!”
齐刷刷的一片响应声,这挤满殿堂的上百号人作揖行礼。
就在薛海准备动身前往云梦泽之际。一丝不正常的变动,被他敏锐的注意到了。
本想临走前和附近的一些元婴大能拜个码头,互相打个招呼缓解关系,却接二连三的发现这些元婴大能,一个个都不知去向,洞府紧闭,谢绝来客。
就连绿袍上人都不知所踪,一股诡异的气氛渐渐开始弥漫南离地。
这让准备动身的薛海察觉到不对劲,索『性』安顿下来,看看情况。
于是,在薛海勒令黑山老妖多方打听之下,一个不起眼的消息忽然蹦入薛海的眼中。
“南疆边境洪州内一个三流小门派,被南疆的巫师血洗?”
薛海看着黑山老妖递过来的书卷,皱起了眉头。
黑山一愣,默默点头。
“神君前辈怎的了?这只不过是小事而已。”
“小事?道门中人被南疆的那群野人屠杀,这帮孙子就纯粹看看?”
看着薛海满脸的不理解,黑山老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薛海能够三百年晋升元婴,而他还卡在金丹五六了。
这厮,对修道界的事情,真的一窍不懂。
强忍无奈的黑山点了点头回道:“道门中不管魔道还是正道,一向都看不起南疆那些玩弄邪术和蛊虫的巫师。两边无数年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是今天被杀了几个师兄,就是明天带人杀去南疆灭了一个山寨。打打闹闹千百年,都习惯了。”
可不同于黑山老妖的麻木,薛海却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联想起张坚临走前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薛海立刻追问道:“若是如此,两边当是结了不共戴天的大仇。就没哪个元婴大能,或者是化神仙人带起人马,灭了南疆这些巫师吗?”
“灭?”黑山老妖第一次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薛海。恍惚间,眼前这个高不可攀的元婴大能,又变成了那个血神子薛海。
“我说神君,南疆虽不大,却也有化神仙人。据说还和妖圣前辈有着某些联系呢。”
“这关妖圣的事?”
薛海浑身发寒,好似隐约看到张坚谋划的一角。却又『摸』不着头脑。
又联想张坚的话,他立刻站起身子道:“不行,本座待在此地太久了。云梦泽怕是有大事发生!”
不等黑山老妖弄明白怎么回事,薛海瞬间化为一道血光飞『射』向东。
而与此同时,六氓阴山山腹内滚滚的血河中,同样溅起三团血团,跟着薛海的方向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