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地碎裂的玻璃碎片和吊灯碎片的时候,周奕彤的心整个都沉一下,她下意识地攥紧身边的秦悦香,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厉南薇人呢?”
“谁知道人在哪儿?说不定已经死了。”秦悦香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听上去就像是怕什么人听见一样,她还特意拍拍周奕彤的胳膊,低声道:“你小点儿声说话,免得让她旁边那个疯子听见。”
疯子?
周奕彤顺着秦悦香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祁亦霆尽管是坐在轮椅上,不过双目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看上去是有些癫狂的样子。
不知为何,周奕彤有些害怕。
她颤抖着声音,低声道:“妈,他都做什么了?”
“灯刚落下来的时候,那男的像是疯了一样,非要去将厉南薇给找出来。我看啊,祁家的大少爷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那么放在心上干什么?”秦悦香撇撇嘴,神色里带着几分不屑,她低声道:“要不是有旁边的人拦着,他现在估计能对整个宴会厅的人发火。”
“啊?”周奕彤有些晃神。
方才那个女人不是说,祁亦霆之所以对厉南薇好只是因为厉南薇是祁少夫人么?
这怎么看上去……
不像呢?
不知想到什么,周奕彤的心也跟着沉一下,她轻咳一声,低声开口道:“妈。我跟你说个事儿。”
秦悦香正想问是什么事儿,那边付九州和保安就已经将厉南薇从灯下面抬出来。
厉南薇已经昏迷,身上和头顶都是血迹。
救护车已经在外面等着,几人根本就没管在场人是什么脸色,直接带着厉南薇上外面的救护车。
等救护车的声音逐渐远去,宴会厅还没人敢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方才在巨大的吊灯落地声响出现的时候,灯也跟着亮起来,让不少人都目睹厉南薇被灯砸中的瞬间,看着就让人胆寒。
逐渐开始有人说要离开。
这不离开也不行,又是礼物上有问题,又是灯灭,这眼看着都要出人命,谁还能呆的下去?
没瞧见那柳家的老夫人都是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眼看着就要昏过去吗?
二楼的楼梯口。
柳宇珩看着几人的背影离开之后,微微皱起眉头,就在他也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多出一个人来。
卿飞羽。
卿飞羽定定地看着他,沉声问道:“你做的?”
“你在说什么?”柳宇珩自然是不可能承认,他就只是冷冷地扫一眼卿飞羽,没有要和她继续说话的意思,反而是准备越过她下楼,冷声道:“就算是说人犯罪,也要留下一些证据。”
证据?
卿飞羽冷笑一声,恐怕就算是有这种东西,也早就已经被柳宇珩处理掉。
“你怎么对厉南薇我不管,但是我劝你一句,为你自己,最好不要随便动祁亦霆。”卿飞羽的声音逐渐冷淡下去,她寒着声音道:“柳宇珩,只是想要处置一个你的话,用不着让我浪费什么力气。”
“是吗?”柳宇珩若有所思地看向卿飞羽,半晌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来,有些阴测测地道:“我劝你在和我说话之前最好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你的日子很快就要不好过,你不知道吗?”
卿飞羽有一瞬间的怔愣,紧跟着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柳宇珩的时候带着几分不解,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宇珩没说话,就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医院。
付九州能跟着进去一起处理一些问题,不过祁亦霆和祁星尘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急如焚。
苏灿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第一句问的不是祁亦霆有什么吩咐,而是紧张地盯着手术室问道:“夫人没事吧?”
“还不确定。”祁亦霆的目光看向手术室里面,半晌才收回来,对着苏灿开口道:“去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想要放过柳家一条生路,没想到柳家自己不想好。
既然这样,他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着柳家了。
“好的。”苏灿立即点点头,转身正打算去办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回身来对祁星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小姐,要是夫人没事儿的话,麻烦您和我说一声啊。”
也好让他放心。
他知道祁亦霆肯定想不起来。
祁星尘点点头,还勉强对苏灿露出一个笑容来,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说的,还是和苏灿说的:“没事,嫂嫂一定会没事的。”
等苏灿离开之后,祁星尘才对祁亦霆问道:“哥,你觉得是有人故意的吗?”
当时灯灭的就很突然,吊灯不可能会落下来,就算是年久失修也不至于。
而且,当时如果不是厉南薇最后将他推开的话,被压在下面的人应该是他们两个。
综合起来看,巧合的概率太小,基本上是没有的。
祁亦霆微微颔首道:“应该是有人故意的。星尘,你最近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
祁星尘也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叹口气,只是满是担忧地看向手术室还没有熄灭的灯。
好半晌之后,手术室的灯没有熄灭,倒是付九州从里面出来。
付九州将口罩摘下来,犹豫着对祁亦霆开口道:“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你就别卖关子了!”祁星尘急了,上前去道:“你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嫂子有没有生命危险啊?”
“生命危险倒是没有,但是情况不太好……一个是伤到脑袋,另外一个是……”付九州有些说不下去,他叹口气,无奈道:“反正就是很严重。”
“你是不是要急死我?”祁星尘都要急哭了,她皱起眉头道:“你快说行不行?”
付九州叹口气,示意祁星尘将祁亦霆稳住之后才道:“就是,玻璃碎屑基本都在嫂子的身体里,我们看着……可能有几百块碎玻璃。”
整个后背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祁亦霆的面色一白,半晌才问道:“然后呢?”
“就是,取出来可能要很长时间。”付九州有些心虚地看向祁亦霆道:“而且……可能要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