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尧一愣,清冷的脸上闪过无奈,眼眸深深凝视慕容沛珊,“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撞到了脑袋,引发了失忆。”
脑袋上伤口一阵刺痛,应尧手捂着头,眉头一皱,脸上闪过迷惘的痛楚。
慕容沛珊眼眸闪过一丝冷冽,沉沉盯着他,“屋里有药,你自己去上药吧。”说着,转身进屋。
应尧看着她背影,眼眸闪过些微迷惘,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从最开始醒来的迷惘,再到之后站在庭院里发呆许久,他想了很多。
最多的是对自己失忆的迷惘,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可想不出来,他还想到醒来时候靠在床边睡着的女人,她长得秀丽精致,但明显可见疲惫,她靠在那疲惫睡着了,脸枕着手臂,小脸娇俏。
可他脑海里却没有熟悉的感觉,一片空白。
空白得让他恐惧。
这个村落幽静舒适,带着冬日的清冽,他感到无比的舒心,站在庭院里,遥看这茶山,似乎失忆的事,过往的事都可以全部抛开,恍若新生一般。
但,真的可以新生吗?
对上容沛珊那双漂亮的杏眼,里面晦暗复杂的似乎,他看不透的意味深长,都似乎一只只冷箭,刺穿他的心脏。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肯定藏着很多秘密。
很多他想窥见,却不得窥见的隐晦的秘密。
应尧跟着走进去,刚站定,迎面一个东西就扔了过来。
他顾不得细看,忙伸手接住,低头,发现是一个治疗擦伤的药膏,还有要服下去的西药。
他眼眸微颤,薄唇却微扯出温柔的弧度。
这个女人,看似恨他,厌恶他,实则,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关心的。
“你笑什么?”
慕容沛珊眉头一皱,质问。
应尧捧着药,抬眸瞧着他,眉眼定定的温柔,“我在想,你似乎也并非那么恨我。”
这话,让慕容沛珊脸色顿时一白,她骤然冷笑出声,“不恨你?应尧,你用不着这样厚脸皮吧?”
冷嘲着,慕容沛珊咬牙,霍然转身,往外面走去。
她不想和他呆在一个屋子里,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而且,自己脑子很乱。
应尧失忆了,这仿若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似的。
她等着看这个男人付出代价,哪怕脸上有无能的愤怒和懊悔也好,可他,一脸的平静,是那种失忆后空白的平静。
平静得让她怅然所失。
手腕忽地被攥住,她脚步一滞。
感觉到手腕上他修长手指微凉的温度,一如既往,她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被烫到了似的,骤然一把挣脱,甩开他的手,还回头,冷冷的怒瞪他,“应尧,你碰我干什么?”
男人眼眸发亮,灼灼逼人,“我叫应尧?沛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过去,我们的过去,我们为什么到了这里,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答案。”
他急切的询问。
慕容沛珊一怔,反应过来他在为什么。
她红唇冷冷的扯动一下,讽刺道,“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感觉很不好受对吧?那你能理解当我发现,世界坍塌的感觉吗?我所有的付出,我的真心,被人狠狠践踏欺骗!为什么老天对我没有这样好,没有让我丢失这些痛苦的记忆,反而让你……”
应尧满脸迷惘,只听到她满口的控诉冷怒,心头更加冷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女人提到“背叛”和“欺骗”两个关键词。
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
他俊脸冷绷,额头青筋猛地冷颤,伸手,一把攥住她的双肩,晃了晃,难掩震惊和迷惘,“我曾经到底做过什么,你都告诉我。”
慕容沛珊狠狠盯着他,长睫轻颤,却没有再多说出一个字来。
咬牙逼近,她讽刺道,“因为失忆,你觉得痛苦,这样最好,应尧,你继续痛苦下去吧。”
说着,一把推开他的手,霍然转身离去。
应尧怔然,踉跄跌坐在沙发边上,低眸,瞧着自己双手。
她刚才推开他的动作很用力,带着愤恨。
他曾经,到底做过什么。
一阵咬牙,应尧一把捂住脸,额头青筋紧绷着。
他嘶哑着声音,崩溃的捂住脸,满脸的迷惘。
头上和身上的伤口都在撕扯着一般的疼,还有手掌。
他眼眸闭了闭,又睁开,努力冷静下来,瞧着自己手掌,手掌缠着厚厚的纱布。
既然她在身边,既然她知道一切,那他总会有办法问出所有的。
不急。
深呼吸一口气,应尧冷静坐在沙发上,将西药取出一颗,塞进嘴里,吞咽下去,然后拿过药膏。
一点一点的解开手掌上的纱布,纱布松开过程中扯动了伤口,他脸色一阵煞白。
白色中有些泛黄的纱布丢在了地上,他瞧着手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瞳孔一阵冷缩。
这伤,怎么这么严重?
可瞧着,不像是被人砍得,反而像是自己主动迎接上去,被什么有些锋利的东西一点一点磨开的,因为伤口周边都可以看得到还没有愈合的摩擦的伤痕。
很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然而那东西很锋利,可他却一直不松手,导致了这深可见骨的伤口。
应尧将简陋的药膏涂抹在受伤,药膏带着中药的味道,却让伤口一阵刺痛,他低声嘶哑的叫出声,然后狠狠咬住唇,将这股疼痛压下去。
周围没有纱布。
他起身,用单手寻找四周,当拉开柜子,看见了里面卷着的一叠钱,钱压在毛巾下面,藏得很紧。
他眼眸轻颤,明白这是容沛珊为了不让他知道才故意藏得这么深的。
薄唇掀开冷笑,他暗想,难道自己曾经是一个小偷吗?所以她才把钱藏得这么紧。
无奈失笑,他眼眸沉沉,将毛巾重新盖上,将柜子推回去,继续寻找纱布。
纱布没找到,只找到了一件洗的发旧的白衬衣。
咬了咬牙,他干脆撕下一块布匹来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