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萧寒心中不是没有震动,不动神色的脸上带着沉沉的冷。
“萧总……”
“莫景桓,我要的,是你我都好好的活到复仇的那一天,背后的人是谁还没有露出水面,怎么,你就想死了?”
“可,这次的任务太过于危险……”
“别急。”
“萧总,您有其他安排?”
厉萧寒眼眸意味深长,深沉若海,看不透的漆黑,“所以,我说,先吃午饭,午饭后出发,上午大家都休整,按部就班。”
吃午饭?
这个时候,萧总还有闲情雅致吃午饭?
他怎么就笃定不会是第二种结果呢?
莫景桓还想追问,可厉萧寒已落座窗边的椅子,脊背靠在硬椅背上,点燃了一根烟,轻雾笼罩他俊美的轮廓线,让他更显得神秘不可测。
咬了咬牙,莫景桓知道再问只会惹萧总心烦,便恭敬退下。
他转身出了办公室,到达走廊上,立刻一群人围绕了上来,都是准备大干一场的兴奋,“莫老大,萧总怎么吩咐啊?”
“是啊,是不是要出发了,我们的子弹可都迫不及待了!”
“萧总这段日子沉寂的很,我们可都按捺不住,想让那慕容三少看看咱们萧总手下人的实力了。”
“走哪条路线,我们赶紧安排啊。”
一个个都是硬汉,脸上带着锐利且兴奋的笑容,目光追随者莫景桓,几乎能把他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莫景桓沉沉扶额,“那个,诸位,回各自岗位上去。一层层传递下去,中午,开饭。”
“开……开饭?”
“没听错吧。”
“莫老大,就算要犒劳,犒劳宴也太早了吧。”
莫景桓没理会他们,转身往地下室去。
萧总的的吩咐,他需要亲自传递给看押地下室等人的兄弟们。
有些潮湿阴暗的地下室内,原本停车的车库,被临时改造成了隔间。
被上了刑的人坐在角落里,绑着手和腿,恹恹的垂着头,没有被上刑的人战战兢兢的,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莫景桓走过去,招手。
领头的人立即走过去,“莫老大,有什么吩咐?”
莫景桓压低声音,将厉萧寒的吩咐告诉他。
领头的人一身黑色西装,沉沉点头,“莫老大,替我们转告萧总,请他放心,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莫景桓视线掠过这些人,很多人都是茫然且惊疑不定的表情,只有一个人看到他露出诧异,然后惊恐的表情,还满头大汗。
莫景桓脚步一定,冷盯着他。
“莫老大,这人就是招供的那人。”身后手下压低声音。
莫景桓英俊的容颜拢上晦暗的冷,“他就是招供的那人,难怪。”又走了几步,忽然脚步一顿,又折身回去,“你认识我?”声音沉冷,询问里面的人。
“不,我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你。”那人使劲往后缩。
“是嘛,不认识?可你的表情不是这样告诉我的。”莫景桓招了招手,手下人立刻会意,进去用胶带堵住他的嘴,带到了楼上膈应的单间。
这里原本是一处病房,白色床单白色墙壁,一切都是白色。
被推进来的人战战兢兢,受过刑,身体都在发抖,手臂和脸上带着伤痕,径直扑倒在地,满脸惊恐。
莫景桓半蹲下去,冷盯着他,“说,你在哪见过我?”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莫景桓能在厉萧寒身边当助手这么多年,一贯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我……”他哆嗦着。
“不说,你就死。”从腰间拔出手枪,倏忽对准了他的脑袋。
脑袋嗡嗡作响,这人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惨,刚受了刑罚招供后,又面临新的恐吓,而且这一次是死亡的恐惧。
他吞咽下唾沫,性子懦弱依靠亲戚才能在这样的群体里拿着高薪存活下去,再次被恐吓,身体上的痛楚和精神上的重压,让他几乎失禁,“我说,我说,我曾经去南城打过工,后来才跟着我表哥到了上津城,在南城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负责和南城的季三少爷接洽工作,我当时在季三少爷手下工作,见过你一次,就那么一次。”
莫景桓心里猛地一跳,眸底晦暗,盯着他,不动神色的问。
“哦?这事,你还和谁说过?”
“我,我没有和谁说过,就刚才,我也是第二次见到你,之前,我压根不知道你也来了上津城,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惊恐的瞪大眼。
“第二次遇见我,很好。”莫景桓盯着他,缓缓放下手枪。
男人沉沉松了口气。
下一秒,莫景桓倏忽抬手,开枪,带着消音器的枪支闷闷的一声响,轻巧的射杀了此人。
将手枪重新收回,莫景桓冷扫他一眼,“看在你坦白的份上,让你死个痛快。幸好你没有告诉别的人,否则那些人也会被你连累。”
起身离开,莫景桓掸了掸外套上的灰尘,吩咐门外的人,“这个人我已经处理了,把尸体收拾了。”
“是。”
莫景桓折返楼上,敲门进入办公室,厉萧寒还坐在那,烟灰缸里多了两个烟蒂,他凛冽俊美的脸上带着不动神色的深沉。
莫景桓的脚步声他很熟悉,知道是他走了进来,厉萧寒头都没抬,却在莫景桓靠近那一刹那,眉头倏忽皱起。
“你沾血了?”他声音凛冽。
“是,我刚杀了个人。”莫景桓微垂头,沉沉道。
“杀了谁?为何。”厉萧寒偏头看他,深沉的眸子落在他西装外套上,看不到的血迹在黑色西装上浸润下去,但徒留的血腥味却钻进鼻孔,很轻易的引起厉萧寒的敏锐注意。
莫景桓拉过椅子,坐在一侧,“杀了招供的那人,他在南城见过我一面,刚才我去地下室传消息的时候,他见了我第二面,为了掩盖身份,所以,我把他杀了。”
厉萧寒眼眸沉沉,轻点一下头。
“下次,你不必这样做了。”厉萧寒沉沉道。
莫景桓诧异,“为何?”
厉萧寒右手臂搭在桌几上,身上哑黑色风衣裹着,身形颀长,气质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