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一想都脸红,但安婉也是的的确确体会到了,厉萧寒在她心里的地位。
原来,那一年多时间磨灭的不过是对他的恨意,甚至在再次见面后,就忍不住心惊肉跳的心悸,就逐渐唤醒了她内心的渴望。
她还是喜欢他的,当年的心动一直被深藏在心里。
厉萧寒,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解释,这一次,我愿意听。
再在他薄唇边落下一吻,安婉含着笑,转身出门。
门被小心翼翼关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安婉没能惊动厉萧寒,他昨晚做了一场看似不切实际的美梦,现在睡梦里还忍不住勾了下唇角,俊美的脸带着这一年多都没有的心安和舒畅。
安婉下楼,惊动了佣人。
佣人大吃一惊,“安小姐,你要出去,先生允许了吗?”
安婉翻了个白眼,“我是个人,我有自由的,怎么什么事都需要你家先生的允许?”
佣人尴尬咬唇,“但,先生说了,这几天轻易不能出门。”
安婉轻笑一声,“但现在我就要出门,而且,萧先生正在睡觉,他昨晚熬了凌晨才入睡,你去打扰他,就是找死,你敢吗?”见佣人脸色僵硬,十分为难,安婉失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好了,逗你玩的呢,是萧先生让我出门的,我去去就回,给我安排车子和保镖,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佣人的确松了口气。
有司机和保镖盯着,想必安小姐也不会出事。
最近萧先生新换了一批保镖,各个本事不凡。
当着佣人的面,安婉打开车门,上车前,向女佣抛了个媚眼,“备好燕窝粥,我待会儿回来喝,对了,还有我爱吃的小笼包也别缺。”
女佣点头笑道,“安小姐放心,那安小姐早去早回。”
安婉点点头,钻进车子后座,向司机报了地名,“南坪路蒂梵别墅16号。”
车子行驶出去,逐渐消失在女佣的眼前。
女佣转身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同时,忍不住想,安小姐今天心情很不错,看来萧先生最近心情也一定很好。
车子行驶往辛芸曾经居住的别墅区,安婉对那一独栋的庄园印象很深,具有接地气的乡村风的别墅干干净净,后面本来该作为花园的却被辛芸给养了鸭子,成了畜牧场所似的。
一想到那些以前的场景,安婉就不由得泪湿眼眶。
她想去最后看看辛芸曾经的住所,取一些她的遗物回来,怀念她。
天还蒙蒙亮,路上空旷,安婉降下窗子,窗外的冷风吹拂进来,吹散她脸颊上的眼泪。
辛芸,我会一直很想你。
安婉在心里默默道。
车子停在辛芸曾住的别墅外,安婉推开车门下车,站在门前,看着在刚亮的天色下无比幽静的庄园,庭院已垂落下枯叶,没人打扫,显得有些荒芜,安婉在门前徘徊了几秒钟,准备翻墙,视线忽地落在门后,诧异的伸手,推开了大门。
“门没上锁?”安婉瞪直了眼,伸手拍拍额头,“他的人怎么这么不仔细,竟然不上锁,真是的。”
安婉瘪了下嘴,进门去,缓步踏过落下些许枯黄叶子的前院,进了内门。
客厅倒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安婉对立面的布置很有印象,径直走到酒柜边,从上面找到了自己想拿的辛芸和闻修永的合照,她将相框抱在怀里,就转身往门口去。
楼上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带着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的专注。
安婉脚步倏忽一滞。
她没回头,手微颤的扣在门把手上面,瞳孔狠狠一缩,下一秒,一把打开门,就疾步往门外冲。
然后,脚步顿住。
眼前是熟悉的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魏漠!
魏漠就在门外,等着瓮中捉鳖似的等着安婉,看到安婉意味不明的冷漠视线,魏漠微抿唇,没吱声,只是很负责任的挡在门口,不让她离开。
与此同时,身后再次传来那谨慎的脚步声,身后人屏息凝神,像是怕吓到她,在她身后两步远站定,眼神格外炙热,出声的声音极其温润,“婉婉,好久不见。”
与君相逢,热泪盈眶。
安婉扭头,正看到慕容子瑜温润俊脸上的清雅笑意,他眼眶蓄积泪水,只一瞬就收敛了,但那双眼盛满的情意却只有慕容子瑜独有,因为这温柔如水,一如他清澈温雅的气质。
安婉微蹙了下眉头,怀里抱着的相框砰的一声坠落在地。
慕容子瑜缓步上前,深深凝视她,然后半蹲下去,捡起相框来,拍了拍上面的灰,看到相框面上裂开了的玻璃,眉头微皱,“摔裂了,好可惜,”又温润一笑,抬眸重新看向安婉,“不过没事,我让人重新修补。”
安婉扫了眼他手里的相框,娇媚小脸拢上愠怒的色泽,她声音冷漠至极,“别碰它,你没资格。”
一语既出,空气死寂。
慕容子瑜看向安婉的视线卷上些微苦涩,不动神色的轻笑一声,“好,我不碰。”
他把相框递过去,安婉伸手接过,微垂眸子落在相框上,笑得无比灿烂的辛芸的脸上,她的丈夫闻修永从身后将她轻楼入怀中,这样的甜蜜,如今却成了一场空,她抱紧相框,重新抬起眸子,身后门外萧瑟的风吹起她的裙摆,绕着她脚踝,很冷。
安婉注意到慕容子瑜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心里也很冷。
与此同时,厉萧寒揉着眉心下楼,脸色难看,“来人!”
女佣慌忙跑出来,“先生,你醒了?”
厉萧寒沉沉扫她一眼,“婉婉人呢?”
女佣微诧异,脸色瞬间僵硬了,“刚才,安婉小姐出去了,说,说是先生你允许的,还说很快就回来……”
厉萧寒眉头皱起,眼里染上晦暗的色泽,“她去了哪里?”
女佣连忙报上她听到的安婉小姐给司机说的地名。
厉萧寒眸底的情绪更晦杂,他突然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如果不是他撒了谎,安婉不会去那边悼念辛芸。